一行人步入院中,才知这府宅竟是别有洞天,只见曲水绕廊、明湖沉璧,雕栏扶风、烫金流玉,极尽奢华之气。布局更是优雅别致,水光潋滟处,有玉石亭桥,飞连幽静小道。
元贞看的啧啧称赞,“边塞之地,能有这等景色奇幽、布局雅致的庄园府邸,看来薛王没少下心思。”他见府中奇峦叠秀,颇多奇花异卉,尽是奇珍异种,各地少见的珍奇,在府中竟是比比皆是,可见这宅邸建造不易,耗费甚巨。
“殿下说笑了。”薛王微微一笑,“听闻京城的宁王殿下,喜爱花草,府中花草繁盛,天下少见。本王没宁王那般福气,本王半生心血,皆系于薛州,这几年承峡谷关戚大将军之情,止兵息戈,才有了这几年安生。若非如此,本王哪有心思营建宅院?”
当下,名府中下人,为元贞等人各自分派住处,王霆岳手下数十人,则暂时划作府中卫士,众人均心有不忿,均想:“我等都是纵横天下的甲士锐卒,如何成了这狗王爷看家护院的家丁?”但见王霆岳隐忍不言,他们也不好发作。
都灵公主被安排进一处幽静小苑。只见修竹环合,绿黄剑叶间,掩映着三间精舍,青烟玉翠,清雅至极。推门而入,淡淡麝香,扑入鼻尖,沁人心脾。屋中摆设优雅,古鼎、桐弦,牙床红绡、锦帐高挑。
她久居大漠苦寒之地,长期逐水草而居,多住在帐篷里,从未见过如此花哨的居所,就连上次被困峡谷关,居所也没有这般华丽,不由得看花了眼。
不多时,四名婢女前来服侍。在四女服侍下,都灵公主退去层层衣物,滑软娇躯没 入带着花香、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
沐浴过后,丫鬟们捧来崭新衣裙,尽是绫罗锦绸,锦灿流光,华美难言。不多时,婢女们托来宝光潋滟的金珠玉器,精致奢华,彩光熠熠,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都灵公主言神色间透着几分诧异,“都是为我准备的?”
“这些都是薛王的意思!”婢女微笑着将缀玉镀金步摇,簪入女子梳好的云发中,“王爷说,公主身处汉地,却着蛮方装束,恐怕多有不便。”
穿戴齐整好,女子对镜照影,只见镜中女子华光曳然,紧身云裳,纤秾合宜,将她纤娜腰肢勾勒的极尽曼妙。
婢女见她眸若秋水,香腮若雪,肌肤如玉,娇美绝伦,忍不住赞叹:“公主生了一副让人艳羡的好相貌,天下女子的美貌,好像都集于公主一身呢!”
都灵公主浅淡一笑,婢女们的奉承,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欢喜,心中在想:“不知道,他在干吗……”她心中的“他”,自然便是端王元贞。她垂下眸,清水明眸,露出一丝羞意,暗想,自己眼下这幅摸样,不知道能否令他心动?
在婢女带领下,都灵公主悄然来到薛王为元贞安排的居所前,却也是一处幽静所在,只见清冷月辉之下,绿植密布,清影扶疏,抱着一处幽静庭院,院中古桐成荫,遮掩着一座八角小楼。阵阵夜莺聒叫,更显静夜幽静。
刚到屋外,就听薛王哈哈一笑,说道:“殿下既然不嫌弃这两个小婢丑陋,就将她们留在身边服侍……”
元贞轻笑道:“难得王爷想的如此周到!”
“殿下不用客气!”薛王爽朗大气的道:“这府宅既然送给了殿下,府中一切便是殿下所有,区区两个侍婢,又算得了什么?”
都灵公主不知为何,心头泛起一片酸意,纤巧玉足,悬在门外,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与薛王说笑的元贞,心头生出一丝异样,扭过头去,门外,一道璀璨绚烂的身影,如星光般一闪而过,眉头轻轻皱了皱。
薛王微微一笑,“春宵一刻千金好,殿下请尽情享用。”言祈转身离去。
元贞送走薛王,想着方才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倩影,心头有些迷糊。暗想,难不成是都灵公主?
他正出神间,两名娇俏清丽、衣着华丽的可人小婢,娇笑着伸出纤纤玉手,为他宽衣解带。元贞飘身闪避,笑着说道:“两位姐姐且慢!”笑嘻嘻的道:“漫漫长夜,何必急在一时?还不知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两个婢子掩口娇笑,一人笑道:“殿下一口一个姐姐,真是折煞婢子了。小婢名唤柳绛红,这位姐姐名叫梅落雪。”
“好名儿!”元贞望着那绿衫红裙的娇美小婢,笑道:“万柳丛中一点红,府中女眷虽多,却也掩不住姐姐光芒!”望着梅落雪,笑道:“寒梅落雪,凛冽清寒,更添意境!”
二女纷纷掩口娇笑,梅落雪道:“人说王爷风流浪 **、欢场老手,最会讨我们女孩子欢喜,果然不假。”柳绛红也跟着道:“婢子姿容丑陋,哪担得起王爷这等评价?”
二女说笑间,又上前为元贞脱衣,元贞笑着闪避,梅落雪眸光黯然:“殿下不让我二人服侍,是嫌弃婢子容貌丑陋?”
“哪里话?”元贞嬉笑着道:“两位姐姐花容月色,看一眼就让小王心慌意乱、情迷意乱,只是小王连日赶路,实在疲惫,委实没有与姐姐们共度春风的心思。”
他挑起梅落雪尖巧下巴,带有几分调笑的道:“来日方长,何必急于这一晚?薛王说两位姐姐和这府邸,都是本王的,本王有的是时间,就怕两位姐姐掀起元贞被父皇贬斥,不肯让我接近呢!”
梅落雪被他挑弄的咯咯娇笑,“王爷真会说笑。谁不知道王爷万红丛中过,什么美女没见过?像我们这种庸脂俗粉,如何让王爷情迷意乱?”
都灵公主回到自己的居所,取下鎏金彩坠、天蓝玉簪,望着镜中自己,心想:“我是他的俘虏,犹如被虎狼所掳的牛羊。既是牛羊,又能要虎狼如何?”
想到此,都灵公主释然不少当即退下身上各种金丝饰物,简单洗浴过后,躺倒香软牙床之上,放下红粉锦帐。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天亮时分,忽觉似有光亮照来,幽幽张开双目,只见元贞素锦华服,嘴角含笑,眸中似有光亮。
大漠儿女,性情豪放,并无汉家女儿的羞赧,轻轻一笑,“王爷……”见元贞神采飞扬,想起昨晚那两个女子,心头像是梗了一根刺,“王爷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看来昨晚两位姐姐将王爷服侍的不错。”
“我将她们打发了,”元贞笑道:“我知道公主不喜欢。”
“王爷喜欢就好,”都灵公主长叹道:“我是殿下的牛羊,哪左右得了王爷喜好?”
元贞知她有了醋意,却不愿承认,当下微微一笑,“公主陪我看了大漠风光,礼尚往来,我也应当陪公主游览汉地河山!”
都灵公主眼中一亮,能与元贞共游山水,是她心中所愿。当即穿衣起身,披戴整齐后, 与元贞出了府去。元贞早已命人套好马车,二人登上马车,朝着城中风光绝佳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