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难搞了。”马克对刘福进行了简单处理,情况不容乐观。
现场的状况很明显了,刘福被拖拽到了山洞里。而他不知因什么原因,携带了大量的燃油,危急关头无法脱困的情况下,他点燃了这些燃料。大火吞噬了那副铠甲,正如我们所发现的一样,这些铠甲惧怕高温和强光。刘福因此脱困,还没爬出山洞就昏了。不过此刻天色已经渐亮,即便再有铠甲也能躲过一劫。
马克说,腿部在烧伤划分中占比46%,而刘福整个腿连同**都被烧伤,已经超过重度烧伤成为特重,想要救活有些困难,但他会努力的。
刘福有问题,破坏对讲机,疑似毁坏标记,携带不明燃油,这些可疑毋庸置疑。可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一切真相要等他醒来才能得到答案。
我们整备妥当,趁着天亮较为安全再次登岛。不过上岛前,巴颂老爷子却觉得不太对劲,他让我们保持警觉并尽快回船。
“的确不对。”处理完擦伤的老王说:“小蒋,你看那里。”
我寻着他所指看去,瞬间大惊失色,海里有龙!
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海水里,一条银白色带些许蓝色斑点的银龙在不远处游着。它的头顶还飘着红色的长缨子,背上也是一道红色,虽然看不清楚,但目测至少有六米长。
“龙吗?”我叫到。
“你刚才说啥,我真没听到。”老王揉着耳朵说,他很快反应过来,给了我一巴掌:“没大没小的,说谁聋呢。”
“我是说海里是龙吗?”
老王一愣笑了起来:“龙个屁,带鱼。”
“带鱼?怎么可能这么大?”我印象中带鱼都是过年的时候炸带鱼,平时红烧带鱼那种。
老王反问道:“你吃过活带鱼没有?没有吧,带鱼都是冷冻的,因为活带鱼都得是恒温加压才能存活,活鱼比较难整,运输成本太高。而居住在深海的带鱼越往深处去,体型越大,这种叫皇带鱼。”
“也叫桨鱼,”上船携带装备的山田季一郎,从生物学的角度给了答案:“它看起来很凶很大,但实际上它游得很慢,也不像其他带鱼一样有满口尖牙,只能用坚硬的上下颚咬碎食物。不过他们通常生活在水下八百米,突然出现在水面,还不是将死状态,你看它游的多欢。这或许是地震的前兆。这下麻烦了,咱们得通知船长,让他做个决定了。”
地震的预判只能是猜测,其能量大时间急,复发周期长,很难做到精准预测,这是摆在世界上的难题,所以才有这么多大地震的灾难出现,并非是海螺号可以猜到的。不过通过动物气候等异常现象,人们还是能做出一些基础预判。
林驷没有纠结,当机立断让一郎、彼得、阿拉萨以及我上岛,老王和次郎留在船上准备。其中我和一郎以及林驷本人进入洞穴,留下彼得和阿拉萨在洞外待命,一旦有问题也具备营救能力。
蓄电池配上强光照明装置,一下子把山洞照的亮如白昼,我们也拿着燃油点起火把,甚至穿上了防护服,做好万全准备,向着山洞内部进发。
随着强光照射,除了地面上的粘液干尸化成黄水,“扑通扑通”的声音也开始传来,诸多海洋生物的尸体,从墙上掉下来,落地后不消一会,便纷纷也变成一滩滩黄水。
山洞很深,也并非笔直,蓄电池和强光照明设备都挺沉。林驷走在前面,而我和一郎则在后面抬的气喘吁吁。
“他们应该是在用动物尸体本身作为养料,却并非是消化吸收全部,只留下没有营养的神经组织作为传导。”一郎说道,他犹豫了片刻,又说道:“老大,如果咱们继续用强光照射,安全是安全了,但……什么也看不到啊,全成黄水了。”
林驷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既然他们藏身洞穴,那么山洞说不上绝对无光黑暗,也差不了太多。这样,都打开夜视仪,小蒋你守好照明设备,一旦有危险立刻打开。”
夜视仪也是刚才我们回船时刚补充的装备,林驷一定是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发生,如果一会有危险,强光肯定要骤然亮起的,眼镜式的夜视仪定会闪瞎眼睛,所以我们几个人全都用的手持夜视仪。
阿拉萨说还是装备不够好,现在已经有了带强光保护的,不过价格昂贵且不好买。但变化总比计划来的快,没想到的是,夜视仪或许是没啥用了。
我们在山洞里拐了几个弯,关闭照明设备和熄灭火把后,洞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人对黑暗的恐惧是天生的,哪怕夜视仪屏幕上会有淡淡的亮光,我紧张的听自己心跳声也仿佛是在擂鼓一般。
通过夜视仪,墙体上尽数是鱼类虾蟹的尸体,不过它们却没有像铠甲一样活蹦乱跳。一郎凑上去想要研究,不过它们脆弱极了,轻微的光亮就会让它们发生变化,或避开观察光源或直接融化,这给一郎的研究带来了不少麻烦。
“有困难吗?”黑暗中林驷问道。
“还可以,咱们的手持夜视仪,无法达到实验要求。”一郎取样后回答道:“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山洞就是一个供养系统,在山洞的最深处,或许有一个中枢。恩吉尔曼实验和拜耳实验都是在黑暗中进行几组对照,最终得出结论的,但现在条件不具备。”
林驷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抓紧探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地震马上要来了。”
黑暗中人的其他感知特别好使,脚下的触感也灵敏了不少,没有照射的地面黏糊糊的,踩上去还有点滑。要是平时我肯定觉得恶心,可现在也就只剩下紧张了。
拐了几个弯后,一直依赖的夜视仪中突然出现了一团发光的物体很难成像,我抬眼看去,面前竟然有一团飘忽模糊的东西,而山洞也就此走到了尽头。
这是什么东西?阿飘?
我不知道,但很快那东西起了变化,模糊飘忽的白色物体开始呈现颜色,只是颜色仍有些惨白,图像也逐渐形成。它仿佛变成一副光幕,好似在放映一部老电影。
那是一个村子,渔民们乘着晚霞归来,他们收获颇丰,甚至有一条四五个人才勉强抬起的大鱼。鱼被奉献给了这里的大名,他看起来很和善,把大鱼赏赐给了不少人。
画面一转,是生病的孩子与女人,大名忧心忡忡,而不少身着相对华丽服装的大臣与武士则情绪激动。画面没有声音,但画面解释了一切,大臣与武士想要焚烧那些生病的人,那些人在太阳下或者火堆旁就会剧烈抽搐,作为海岛最高领导人的大名,再次出现阻止了一切。
生病的人被抬进了山洞,洞口被设置了木栏,并派兵把守。
画面再度转变,年富力强的大名变得头发花白。他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央又跪了下来,拔出一把短剑,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显然他们的服装和传统与倭人相近,而这个大名是个讲究人,他没用肋差或者长刀自尽,选择了怀剑剖腹自杀,这是贵族的表现。然而周围的人并没有成全他,他们拦住了大名,并激动的指着某个地方,最终大名颓然坐在地上。
门打开了,外面火光冲天,箭羽横飞,那些岛上的哨塔围墙,都在巨大的兵力差异下变得作用甚微,最终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而一队武士披着战甲,甚至从神庙中取出供奉的先人铠甲,穿戴妥当朝着山洞进发。
海岛上的天说变就变,一场倾盆大雨骤然浇灭了战火,而铠甲士兵从山洞中冲出,如入无人之境,又似狼入羊群,不断地拖拽着敌人进入更黑暗的环境,此刻他们已经不再是人,如我们遇到的一样,不知疼痛只知拖拽。战争陷入了焦灼,突然地动山摇。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图像变得模糊,一切又变回了那发着淡淡光亮的飘忽物体。一郎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想凑上去研究:“我曾经见过一次类似的反应,但绝不是现在这样,地质学家说是磁物质记录,但这里显然是生物。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是……”
话没说完,混沌中一名铠甲武士冲了出来,它看起来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就像是从刚才画面中走出的武士一样。不同的是,他不在是拖拽拉扯,使人进入黑暗山洞,发生不为人知的后续,而是挥舞着手中的太刀,照着一郎的头上劈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大家来不及交流,一郎向后退去,被林驷拉住了防护服的后衣襟,更快了一步。林驷抬起手中刀身只有巴掌大小的鱼刀,朝着太刀迎了上去,我则是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照明设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强光照射下,洞顶脚下洞壁那一切迅速水化,可面前那个武士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