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你这大半夜的,在折腾什么?”诸葛男由十八房小妾扶着走进大殿。
“爷爷,二伯死了。”诸葛川不想隐瞒什么,只能先说出重点。
诸葛川母亲听到这句话,当时吃惊地掩住口,她没想到诸葛川说的遭难竟然如此严重。
“你二伯家里的,上午刚送信过来,说你二伯在县衙,配合着李大人在断案呢。李大人要把这案子查到底,你怎么胡诌起来?”诸葛男摇头说道。
“爷爷,我没胡诌,刚刚县衙里内差领班闫老三来找我,告诉我二伯和苏小婉都死了。”诸葛川忍住悲伤,急得拍了一下手说道。
“连那女人也死了?他们怎么死的?”母亲拉住诸葛川问道。
“闫老三没时间说详细,但他说京里来了一位广德侯,都是他干的。”诸葛川解释道。
“啊?活驴太岁赖广德?松阳王的弟弟,他怎么来了?”诸葛男本不相信诸葛川的话,但听到广德侯的名号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爷爷,闫老三是我兄弟,不会骗我,他说衙门封锁了消息,李大人早就回了京城,他是受苏小婉之托,跳墙出来送信的,还给我带了苏小婉的信物。”诸葛川见爷爷不信,赶忙进一步解释。
“这么说,是真的?”诸葛男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第十八房小妾赶忙搀扶他坐下,然后给他拍了拍后背。
“爹,你别着急,这消息还没确认,不知道真假,你别伤心。”诸葛川母亲凑过去劝道。
“这几天啊,我也是隐隐觉着这事儿不对,可一直没敢往那边儿想,这李大人若认真断案,不放长虹回来,不可能不给咱们知会一声。可这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川儿的消息是对的啊。”诸葛男的心掉进了冰窟里,觉得浑身都是冷的,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这孩子,说话不要那么直接,你爷爷岁数大了,受不了。”诸葛川母亲抱怨了一句。
“娘,现在事态紧急,没时间绕弯儿,苏小婉传回话来,说这广德侯是冲着咱们诸葛家来的,要咱们带上诸葛林赶紧跑。”诸葛川说道。
“啊?我们怎么得罪了侯爷啊?”诸葛川母亲问道。
“看来是我小瞧了那谢县令啊。”诸葛男似乎明白了一切。
“爹,若这些事儿是真的,怎么办?”诸葛川母亲一时没了主意。
“跑?我堂堂男爵,行得正,坐得直,为什么要跑。他广德侯若要抓我,总要有个由头才是。我儿子被他弄死了,我要和他斗到底。”诸葛男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又咳嗽起来。
“老爷,别生气。”十八房小妾给诸葛男轻抚后背劝道。
“啊咳咳咳!”诸葛男一阵狂咳之后,突然捂着胸口,气息提不上来了。
“啊?爹!”诸葛川母亲跑到软塌上,赶忙掐住诸葛男的人中。
诸葛川也跑过去,帮爷爷拍后背。
众人忙活一阵,诸葛男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气息依然微弱。
“我儿子没了啊!”诸葛男低声说了一句。
“爹,这事儿还没准,你别上火啊。”诸葛川母亲劝道。
“我早有感应的,前两天刚送那李大人走,我这心口就疼了一阵。”诸葛男摇头说道。
“不能再让我的孙子遭难了,你们走吧。”诸葛男轻轻摇头说道。
“爹,让他们去哪里呢?”诸葛川母亲问道。
“去靠山吧,亲事若宋家不认,就不认吧,但那边靠近武功国,若广德侯要对咱们诸葛家赶尽杀绝,那就跑到苏家的地盘去。”诸葛男轻声说道。
“爷爷,我们一起走吧。”诸葛川拍着老人的后背说道。
“我老了,不中用了,经不起折腾,再说祖宗的牌位都在这里,总得有人守着。我有爵位,那赖广德不敢对我动刑,他总要找出我的罪才行。”诸葛男摇头说完,又拉起诸葛川母亲的手说道:“老大家的,这些年你辛苦了。”
“爹,怎么突然说这个?”诸葛川母亲眼中含泪,摇头问道。
“嗨,亏得我有你这个好儿媳啊,不然诸葛家早完了。”诸葛男点了点头说道。
“是因为您在后面做主。”诸葛川母亲拍了拍诸葛男的手说道。
“诸葛家最后的血脉就靠你了,明天一早,你带着我的两个孙子走吧,我给宋家写一封信,你带过去,若他们能帮一把,那就留在宋府,若他们害怕惹官司,那就找个靠近边境的地儿安顿着,打听着点儿这边的事儿。若赖广德不放过你们,那你们就贿赂城防驻军,想办法逃到武功国去。”诸葛男交代道。
“好的爹,我记住了,您老放心吧。”诸葛川母亲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开了城门,你先带着川儿和林儿出城,去云浮那边,让他准备好出关文书,我这边让管家把银子想办法都支出来换成金子,给你们带上。老鲁和他儿子若肯跟着,就带上,以后再起铁坊也能有个帮手。”诸葛男继续交代着。
“嗯,我都记下了爹。”诸葛川母亲点头。
“此事绝对不可泄露出去,铁坊明日正常营业,让那乔师傅照看着,就说帮川儿准备婚事,需要人手。大家都去接亲了,几日便回来。”诸葛男提醒道。
“我记住了爹,您老想得真周到。”诸葛川母亲点头。
“川儿。”诸葛男回过头招呼着诸葛川。
“爷爷,您说。”诸葛川绕到诸葛男身前。
“你是诸葛家的嫡长孙,爷爷看好你,以后诸葛家就靠你了。”诸葛男拉起诸葛川的手交代道。
“我知道爷爷,我不会让诸葛家败落的。”诸葛川点头。
“出去之后,听你娘的话,万事随机应变,照顾好你弟弟,他爹娘都没了,怪可怜的。”诸葛男继续说道。
“我知道,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诸葛川又重重点头,想起了苏小婉的托付。
“你那两位江湖朋友知道路,明天拜托他们护送你们过去,江湖规矩他们懂,对他们大方些,该花的钱不要心疼。”诸葛男继续嘱咐着。
“我懂的爷爷,您放心吧。”诸葛川回道。
“好了,回去收拾东西吧,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了。”诸葛男摇了摇手。
“爷爷,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我回来看您。”诸葛川说着后退一步,然后给爷爷跪下去磕了个头。
“好哇,我孙儿懂事孝顺啊。”诸葛男露出笑容,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爹,那我先回庭院准备了。”诸葛男母亲打了声招呼,带着诸葛川离开大堂。
“鱼儿啊!今晚这事儿,不要对外泄露半句,特别是对府里的人要守口如瓶。去把我屋里的那颗百年老参送到厨房,给我熬鸡汤,我喝了再睡。”诸葛男对着第十八房小妾说道。
“是老爷。”第十八房小妾点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诸葛男看着空****的大殿,仰头长叹一声,自语道:“长虹,我的儿啊,爹害了你啊。”说完,不禁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