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陈猛:重案秘闻十二宗(共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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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被害的时间和地点等信息,老队长推测受害者可能就是附近厂子的女工。

京燕公路南段地段较为偏僻,两侧却有不少厂子,皮鞋厂,布鞋厂,绣品厂,有的厂子彼此挨着,有的相隔一段距离。

在厂子里工作的多是本乡镇或者周边乡镇村子的村民,在这些村民中,绝大部分都是年龄在十八至四十岁的青中年女性。

在我们走出案发现场之后,已经有不少工人骑车经过。

技术人员第一时间冲洗了受害者的照片。

拿到照片的老队长进行了分组,他和年轻的值班民警小袁一组,我和邱楚义一组,我们以京燕公路为分界,就两侧的厂子进行走访。

走访之前,已经有工人知道在京燕公路南侧路段旁的废弃厂房内发现了死人,还是一个被人强奸杀害的女人。

因此,当我和邱楚义走进一家又一家厂子的时候,她们都是三三两两地站在远处,朝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至于案件进展,也是在我们这边出现的。

在我和邱楚义走进那家皮鞋厂的时候,有人认出照片中的女人好像是旁边惠家毛刷厂的女工。

紧接着,这个说法就在惠家毛刷厂得到了印证。

受害者就是惠家毛刷厂第二车间的副班长韩秀芹,时年四十岁,住在相邻的杨庆镇。

当时,确定受害者身份的就是惠家毛刷厂第二车间的班长张海艳。

当得知自己车间的女工被害的时候,张艳海一时难以接受,她说就在三个多小时前,韩秀芹从厂子离开,她算是最后一个见到韩秀芹的人。

邱楚义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

张海艳表示,她和韩秀芹认识十多年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她们都是杨庆镇人,只是她住在村子里,韩秀芹住在镇上。

当年,她们都在一家布鞋厂上班,五年前,又先后来到惠家毛刷厂,她是第二车间第二班的班长,韩秀芹则是副班长。

张海艳还表示,虽然有些强势,脾气也有些冲,但是韩秀芹的工作能力强,在厂里口碑还算不错。

我适时提醒:“说一说你们最后的一次见面吧。”

张海艳叹息道:“就在今年早上,大概五点多吧。”

我继续:“她是上班,还是下班?”

张海艳解释道:“哦,下班,她是下了夜班回去。最近,我们在赶制一批刷子,有两个工人生病请假了,工作量有点大,我们连续上了三天全班,全班就是正常班加夜班,今天早上五点下了夜班,她说有点累,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邱楚义补充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张海艳又说:“我计划今天下午下班再回去,就去厂子的宿舍里睡一会儿,来回骑车就得两个多小时,我嫌麻烦。”

我点了点头:“当时,韩秀芹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张海艳想了想:“没有,她就是说有点累,准备去早市上买点菜,包饺子,当时我还说用厂里发的福利大海棉籽油就挺好,她说她还没有去兑换呢。”

关于张海艳所说,昨晚在车间加班的其他女工也进行了证实。

有一个加班女工提到,昨天下午,她去厕所的时候,看到韩秀芹的丈夫过来了,他好像给韩秀芹送了什么东西,二人在外面说了些什么,他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张海艳也提到,昨天下午,韩秀芹确实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饭盒。

当时,她们都在干活,她也没有多问。

至于晚饭,她们也没有在一起吃,她也没有问起那个饭盒的事情。

这么说来,昨天下午,韩秀芹的丈夫过来送过东西了。

在张海艳那里,我们拿到了韩秀芹的住址和其丈夫的信息。

我轻轻念道:“董明诚。”

按照张海艳的指引,我们简单问了两户住户,就在杨庆镇上找到了韩秀芹的住处。

那条巷子很窄,韩秀芹的家就在那条巷子的最里面。

那是一处普通的民房。

老队长看了看邱楚义,邱楚义就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是谁?”

邱楚义回道:“你好,我们是南郊派出所的民警。”

听到邱楚义这么说,我明显听到了脚步声的急促,然后门就开了。

那是我们和董明诚的初次见面。

他个子不高,留着长头发和小胡子,穿着一身蓝色工装,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

邱楚义重复道:“你好,我们是南郊派出所的民警,请问,这里是韩秀芹的家吗?”

他怔怔地说:“是……”

邱楚义又问:“你是韩秀芹的丈夫董明诚吗?”

他连连点头:“我是。”

邱楚义抿了抿唇瓣,继续道:“今天早上六点多,有人报案在京燕公路南段东侧的废弃厂房内发现了一具女性死者……”

他机警地问道:“女性死者?”

邱楚义应声道:“没错,死者就是你的妻子,韩秀芹。”

那一刻,他踉跄了一下。

他的左脚好像有些毛病,挪步的时候有明显的跛脚。

他茫然地看着我们,身体颤抖着:“你……你说什么,阿芹死了?她怎么会死呢?她应该去市场买菜了,她去买菜了……”

妻子的突然被害给这个丈夫带来了剧烈的冲击,他无法消化这个沉重的噩耗。

邱楚义看向了老队长,老队长叹息道:“死者确实就是韩秀芹。”

接着,董明诚抓住了老队长的双臂,哭喊着:“我要去看看,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她不可能死的……”

这时候,有出门的邻居看到我们,稍有驻足,发现董明诚情绪失控,就快步走开了。

随后,董明诚失魂落魄地随我们回到了派出所“认尸”。

当确定躺在清冷板**的尸体就是韩秀芹的时候,他再次情绪失控。

虽然无法接受,但是韩秀芹被人杀害已经成为事实。

随后赶到的董母得知儿媳被人杀害,还是带有屈辱意味的强奸杀害,也是直呼造孽。

董明诚和母亲抱头痛哭,在这种时候,这也是唯一能够释放他们内心情绪的方式了。

在对董明诚的询问中,我们了解到,时年四十岁的韩秀芹说话直爽,性格也偏强势。

他们结婚十多年了,家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前些年做生意被骗光积蓄,他外出被火车辗了腿,父亲又患病瘫痪。

他们的夫妻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像是他们这种老夫老妻,基本都是这种状态,虽然也是时常吵架,但也都是今天吵完明天就没事了,谁也没有在意过。

董明诚回忆道:“之前,她在一家布鞋厂上班,后来,布鞋厂倒闭了,她就去了现在的这家毛刷厂。这些年,她在厂子干得不错,还是车间副班长。她这个人干起活来很疯,为了多挣点钱,最多连续加班半个多月,就是这几天,她也一直在厂子加班,没白没黑的,前天我娘过来给我们送东西,还问怎么没见到她,我说她又加班了。”

老队长问道:“韩秀芹的工友说,昨天下午,你去毛刷厂找过她?”

董明诚应声道:“她三天没回家了,我也有些担心,就过去给她送了点吃的,问她还要加班多久,她说明天早上就回家休息,当时,她还问我想要吃点什么,我说包饺子吧,她说下班后就去市场买点肉和菜,今天中午吃饺子。”

老队长又问:“当时,韩秀芹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董明诚想了想:“我们就是聊了几句,我就走了,我没有感觉她有什么异常表现。”

老队长继续问:“在此之前,韩秀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比如,她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董明诚摇头道:“没有,她没有提过。”

老队长点了点头:“关于韩秀芹的被害,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董明诚反问道:“警察同志,你怀疑阿芹是被认识的人杀害的吗?”

老队长解释道:“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也有可能是陌生人作案,目前只是例行询问。”

董明诚仍旧摇头:“警察同志,我的脑袋很乱,我实在想不出谁可能杀害阿芹。”

那一刻,董明诚怔怔地看向角落,他不会想到,昨天还见面的二人,如今已经阴阳两隔。

关于尸体的解剖,我们征求了董明诚的意见,他也表示同意。

离开派出所之前,老队长特意嘱咐了董母,让她多多关注董明诚,董母也向老队长表示了感谢。

随后,我们也走访了巷子里的邻居,得知韩秀芹被害,他们都表示无法相信。

在他们口中,我们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有人说了很多,却都是无关痛痒的信息,有人说了很少,更是无法从中获知什么线索。

离开的时候,他们都是匆忙关上了门,好像根本不想和强奸杀人案扯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