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韩秀芹的故意杀人案！
老队长的这个说法实在太过震撼。
良久，我才从他的这个说法中回过神来：“按照您的说法，案件性质就变了。”
老队长撵灭烟头：“没错，如果这是一起奸杀案，虽然案件性质也是故意杀人案，但是核心仍旧是强奸这个行为，如果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就可能涉及仇杀，情杀甚至是财杀等等因素了。另外，即便被杀对象是韩秀芹，凶手针对的可能是韩秀芹，也可能是……”
邱楚义答道：“也可能是董明诚！”
那一刻，老队长又走到白色背景板前面，在韩秀芹名字旁边写下了“董明诚”：“考虑到韩秀芹家庭条件普通，虽然董明诚多年前也是一个小老板，但是这些年没什么收入，还赔了不少钱，我感觉杀人动机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可能来自韩秀芹，也可能来自董明诚。不过，不管来自谁，绝对是熟人作案！”
简单的三人案审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老队长招呼我们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走访工作。
出门的时候，我问老队长：“王队，我们明天要再找董明诚聊一聊吗？”
老队长端着茶缸子，说：“没错，如果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夫妇来的，现在，他是唯一重要之人了。”
我再次开口：“在之前的走访中，虽然性格偏强势，但是韩秀芹也是一个直爽的人，人缘和口碑都不错，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有此杀机。”
老队长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有时候，越是想不到的人越可能是凶手，越是你感觉平平无奇的眼睛里越可能藏着钩子，就像这个案子，可能轻轻掀开，真相就在表皮之下了，也可能你剥了一层又一层，仍旧找不到答案。”
我没说话。
老队长提醒道：“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呢。”
虽然老队长这么说，但是那天晚上我还是失眠了。
听着邱楚义的呼噜声，直至凌晨四五点钟，我勉强有了些睡意，感觉睡了一会儿，就听到了邱楚义从我的上铺跳下来的声音。
我被邱楚义强行唤醒，无奈，只能起身去水房洗了脸，然后下了楼。
早点仍旧是包子和小米粥。
见我只是吃了两个包子，邱楚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我：“喂，你怎么不吃了？”
我耷拉着一双无神眼：“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邱楚义喝了一口小米粥：“我也是。”
我怔怔地问道：“你没睡好？”
邱楚义点头道：“当然没有，我做了一宿的梦，累死了，早晨醒来，完全没精神。”
我反问：“没精神吃了一屉包子？”
邱楚义吧嗒着嘴巴：“所以啊，我才要多吃几个包子，补一补这睡觉的亏空。”
我无奈地看向了老队长，老队长也是直叹气。
粥足饭饱之后，准确地说是邱楚义粥足饭饱之后，我们再次前往杨庆镇董明诚的家。
路上，老队长特意嘱咐，除了基本案情，暂时不要对董明诚提及更多，尤其是昨晚我们关于案件性质由奸杀案到故意杀人案的转变。
对外而言，我们仍旧按照普通奸杀案件进行调查，只是在具体调查中，更有针对性地深入调查韩秀芹和董明诚。
再次来到董明诚家中，他家来了客人，见我们来了，那二人便匆匆离开了。
送走二人，董明诚解释道：“他们是我之前做生意时候的朋友，知道阿芹出了事，就过来看了看我。”
相比三天前突然得知妻子被害之时的情绪失控，此时的董明诚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老队长安慰道：“你要接受现实。”
董明诚落寞地说：“唉，人已经死了，我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
在得知案子暂时没有新的进展之后，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向我们表示了感谢。
董明诚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到了床边。
老队长也说明了来意：“今天我们过来，还是就奸杀案了解一些关于韩秀芹的信息。”
董明诚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老队长解释道：“根据走访排查的信息，我们推测这很可能是一起熟人作案，他知道韩秀芹在毛刷厂上班，也知道她经常加班，在案发之前，他甚至可能对韩秀芹进行了跟踪，摸清了韩秀芹会在凌晨五点多下夜班，然后经过磷肥厂的废弃厂房。”
董明诚感觉不可思议：“熟人作案？”
老队长点头道：“亲人，朋友，同事，甚至是邻居，这些都是韩秀芹会接触到的熟人，也是会接触到韩秀芹的熟人。”
董明诚仍旧不敢相信：“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熟人会杀害阿芹吗？”
老队长解释道：“熟人和凶手并不冲突。”
董明诚叹息道：“你们想要问我什么呢？”
老队长继续道：“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在韩秀芹被害之前的一段时间，她接触过哪些熟人，甚至是熟人的家属？”
董明诚回忆道：“我也没有特别的印象了，那段时间，她经常加班，回来之后，我们也不怎么说话，都是她忙她的，我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接触过谁。”
老队长又问：“除了厂子的同事，平常韩秀芹和谁交流比较多？”
董明诚思忖道：“她娘家那边没什么亲戚，有一个表姐关系不错，也就是年底的时候会联系一下，至于朋友，之前倒是有两个关系不错，后来她总是上班加班，也就没有联系了。”
另外，董明诚也表示，平日里，韩秀芹也没什么应酬，放了假也是在家里洗洗涮涮，很少出去。
在董明诚那里，我们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
出门的时候，老队长注意到西屋里似乎有一个供桌，就多看了两眼，供桌上供的是两尊财神爷，四支长明红烛放在两边，供像之前还摆满了水果，后面还有财神像。
老队长反问道：“你也相信这个？”
董明诚解释道：“这也是之前我做生意时候请来的财神了，这些年一直供着，就盼着时来运转，多多发财。”
老队长没有说话。
董明诚却说：“只是不仅没有发财，现在连人也死了，家也破了。”
老队长让董明诚留步，还说一旦案子有了进展，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离开了董明诚那里，老队长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看那栋房子。
邱楚义追问道：“王队，您想什么呢？”
老队长答道：“看来，这个董明诚真的很想要发财。”
我也点头道：“供了两尊财神，还贴了财神像，真是有一颗发财心呢！”
老队长也说：“很多家庭里都请了财神，有的也贴财神像。其实，这也就是人们期盼发财的一个念头，一个愿景，一个期待，只是，有的时候请的财神多了，反倒发不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