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阳干了几十年文书工作,终于快熬到了头,他还有三个月就能退休。不过却在这当口,科室里调来一个年轻干部做他们科长。这科长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下面的同事稍有让他不顺心、不如意的地方,他便破口大骂。
不过同事们却是敢怒不敢言,这位空降下来的科长,是上面某位领导的公子。来局里才两年,就通过各种“严格”的选拔程序当上了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就连局长看见他也是前倨后恭,一副讨好的样子。
而今天,倒霉的人就是王世阳。
“你这是写的什么狗屁!拿去重写!”年轻科长敲打着桌面上王世阳交上去的文稿。
“佘科……那您看怎么改比较合适?”王世阳的年纪足可以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父亲,但他还是小心翼翼,低着头小声的请示道。
不过他这一问,在这位佘科耳力听着却越发不顺耳。
“王世阳你别给我倚老卖老!什么都问我,要你们这帮人干什么?自己去想!”佘科把王世阳的稿子捏成一团,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王世阳一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他紧握着拳头,心里有一种冲上去狠狠给对方一拳的冲动。但是想想自己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没必要再去得罪人,他咬咬牙,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其他同事在外面都听到了从科长室里传来的咆哮声。他们看见王世阳出来,都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王世阳也只有一一回以苦笑,想想这些同事哪个没有挨过骂,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心里微微一宽,他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一个字一个字重新码起“八股文”。
不知不觉写了两个钟头,同事们一个个都下班走了,只剩下王世阳一个人还在埋头打字。
这个时候,王世阳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站起来,径直走到科长办公室的门口,打开门溜了进去。
科长早就走了,办公室里空空****。
王世阳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他眼前一亮,兴奋的从地上捡一根头发。
他用鼻子闻了闻头发,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趴下身子,爬到科长的电脑桌下面,咬破手指,把捡到的头发缠在出血的指头上。接下来,他用这根手指在桌底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图形。
“看以后每天拉肚子也拉死你!”王世阳看到自己的“杰作”,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扫先前的沮丧郁闷。
可是当他从桌底爬出来的时候,却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活人站在他的面前。
“师弟,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肆意妄为啊。”
“玄……玄明,你怎么来的?”王世阳惊讶的问道,他做梦也没想到十多年没见面得师兄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玄明神色自若,面带微笑,伸手扶起还躺在地上的王世阳,也就是那位十多年前被逐出道观的玄月。
“我来找你叙叙旧,不成么?”
王世阳拍拍手,看着这位昔日的玄明师兄,知道他来找自己绝不是叙旧那么简单,于是态度冷淡的说道:“我是俗世中人,你是化外高人,有什么好聊的。”
玄明闻言,叹口气,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玄月,‘一阳真人’仙游了。”
王世阳黯然说道:“没想到他会先走一步。”
“他是为奸人所害!”玄明目光如炬,悲愤说道。
“谁能害的了他?”王世阳难以置信。
玄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王世阳,淡淡说出两个字:“血道!”
王世阳闻言,当场愣住,脸上神色一片惨白。他终于明白玄明为什么会突然来找他,不过此时的他又怎么能去趟这浑水。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王世阳头也不抬,就往外走。
可是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玄明拉住了手。
“师兄,我有老婆孩子的,家里等着我回去呢。”王世阳看着玄明,语调近乎哀求。
玄明叹口气,放开他的手,问道:“弟妹近来可好?”
王世阳沉默不语,他知道玄明之所以这么问,是希望他能饮水思源,昔日若没有“一阳道人”对他网开一面,冒险替他遮挡一切,他今日焉能和爱侣结婚生子,过了这十几年的美满生活。
“好,她很好……”
“师弟,不是我不通人情,月霜道观如今人才凋零,符法一门能与血道一战者,除你之外,再无第二人。于私,‘一阳道人’被害,你不能不闻不问;于公,血道残害人命,你不能视而不见。”玄明又拉住王世阳的手,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王世阳知道自己再无法推辞,沉吟片刻,说道:“也罢,老子就豁出去了,师兄,你给我把事情详细说说。”
玄明见他答应,紧绷着的脸终于缓缓展开。
梁剑华躺在他那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两腿舒展的张开,**跪着的是他刚招聘进来不久的小秘书。小秘书身材好,样子甜,技巧也很不错,特别是那犹如泥鳅一般滑溜的舌头,总能让他飘飘欲仙。他很喜欢这个小秘书,因为她够懂事,知道感恩。但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感恩,说白了,就是不知好歹。比如他上一个女秘书,就怎么都不开窍。我一个月花上万请你回来,你就只帮我打打字,处理几份文件?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可是不管他怎么暗示明示,上一个女秘书就是不懂得报答他。现在这个小秘书就懂事多了,别看她刚从学校毕业,可是却明白事理。当然,他也不会亏待她,除了一份公开的工资,还有一张信用卡、一把车钥匙,一把房钥匙。这个小秘书如果不是碰到他,恐怕辛苦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些东西,而现在只要跪下来,张开嘴和腿,就什么都有了。
钱啊,可真是好东西!梁剑华看着身下还是拼命努力的小秘书,得意的笑了。他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揉捏起小秘书硕大雪白的**。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感觉他体内的火山就要爆发了,他期待着那一刻,甚至有些疯狂的拍打小秘书的头,让她快点快点再快点……
可就在这最让人销魂的时刻,办公室外竟然响起了敲门声。
“梁总,有人找。”
“不……不见!说我开会……”梁剑华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下面一热,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
“……他们是公安局的,您看……”
梁剑华闻言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公安局?带他们进来。”他一边说一边推开小秘书,用纸巾胡乱擦了擦下面,顺手拉起裤子拉链。
这时门外的接待领进来一男一女,女的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美艳动人;男的满脸胡须,面色蜡黄,仿佛是大病初愈。两人正是叶一凡和谢妮。
“您好,我们是昌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民警。”谢妮先上前自我介绍道。
“久仰,久仰,两位请坐,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效劳?”梁剑华连忙站起来,满脸堆笑的看着谢妮,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
“梁总不用客气,我们有件案子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谢妮和叶一凡都坐了下来。
梁剑华这时给他们倒了茶水,看到小秘书和接待都出去后,才说道:“我一定和警方合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道是什么案子?”
谢妮见他油嘴滑舌,微微皱了皱眉头。
叶一凡进来后,一直没说话,只是留意观察,这时他却终于开口问道:“你们公司和浩宇地产是不是有一笔纠纷的债务?”
“不错,以前是有,不过现在没有了,法院已经判了我们败诉。”梁剑华语气虽然轻松,但脸上的神情还是愤愤不平,显然他对于这件事有着极大地怨恨。
“你曾威胁过肖玉环,说如果她不还钱,要他全家偿命?”叶一凡单刀直入,不客气的问道。
梁剑华却是干笑了两声,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农政红不久前被人谋杀,我们向她老婆询问的时候,她说你曾经威胁过她。”
“啊?谋杀?……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梁剑华面露惊讶,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她坑了我几千万,我不过是一时气愤才说那样的话,你们该不是怀疑我真去杀人吧?”
这时谢妮说道:“既然你说过这些,那就有嫌疑有动机,我们就不能不查。”
梁剑华瞪着眼睛,想反驳,却又一时想不到词。
叶一凡这时候却突然站起来,走到梁剑华的办公桌前。
“梁总,你这面八卦镜好精致,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叶一凡顺手拿起他办公桌上摆放的一面八卦镜问道。
这面八卦青铜镜镜面光彩照人,正面镜框精雕细刻着华夏腾龙,凸出的球面暗含阴阳鱼,负阴而抱阳,彼此相拥抱。八卦镜背面为河图,洛书,具有浓郁的古文化韵味,工艺精湛,流光溢彩。
“这是我不久前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古董,全世界恐怕就这一个。”梁剑华也站起来,走到叶一凡身边,虽然他不知道叶一凡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八卦镜感兴趣,但他还是十分得意的说道。
“原来是古董,那我可要小心点了,万一失手摔坏,我三辈子也赔不起啊。”叶一凡说笑着就放下了八卦镜。
“梁总,我们只是循例来调查一下,你也不用紧张,关于你和肖玉环之间的债务纠纷详情,能否告诉我们?”叶一凡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五年前,我们公司和浩宇地产合资买下一块地,准备搞个楼盘,但是浩宇地产拿到地以后,竟然擅自以极低的价格转卖,而买下这块地的公司实际上是肖玉环控股的另外一家公司。她这一转手就坑了我们七千多万啊,你说我当时能不发脾气,所以才说了几句狠话!”梁剑华越说越生气,他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叶一凡,“这是我们公司递交给法院的起诉书,上面把整件事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如果需要,可以拿去看。”
叶一凡把文件收下,然后看了看谢妮。
谢妮知道他有话想问自己,于是向梁剑华说道:“那我们先告辞了,感谢您的支持和配合。”
两个人出来后,不等叶一凡开口,谢妮就说道:“那面八卦镜有点不同寻常。”
“我也感觉他那面八卦镜有些奇特,但是奇特在哪里又说不上来。”叶一凡想起那面八卦镜,心里还没由头的“扑通扑通”直跳。
谢妮笑了笑,说道:“你到是挺有灵性,可惜年纪大了点,否则拜入我的门下,也可以教你一点奇门道法。”
叶一凡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尴尬笑道:“看来啥事都要从娃娃教起。”
谢妮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鸡仔,不知道他在妈妈那里过得怎么样。
“你说说那八卦镜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叶一凡见她发呆不说话,于是出言问道。
谢妮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八卦镜本是风水镜,有一股祥和之气,看着能让人心平气和,但是这面八卦镜却满是煞气,放在办公室里恐怕挡不了煞,还会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
“梁剑华说他是在拍卖会买的,这面八卦镜的来历倒是值得查一查。”叶一凡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个倒不难,拍卖行肯定会有记录,倒是他与肖玉环之间的纠纷有许多疑点,照我来看,梁剑华的嫌疑最大。”谢妮对梁剑华的印象不大好,作为女人,她能感觉到梁剑华看她的眼神猥琐不堪。
“你估计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叶一凡突然苦笑道。
“不知道,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只要我们稍有松懈,他随时都可以下手,特别是对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谢妮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你这段时间都不合适回家住,去我那里吧。”
叶一凡倒没多想,他好像大哥一样拍拍谢妮的头,说道:“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我可要靠你保护了。”
万物皆气化而成、气化而灭也。人之生也,气之聚也;人之死也,气之散也。人生于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矣。万物之生,蓬蓬勃勃,未有不由无而至于有者;众类繁衍,变化万千,未始不由有而归于无者也。物之生,由无化而为有也;物之死,由有又化而为无也。有,气聚而可见;无,气散而不可见……
一本薄薄的册子,通篇不过三千余字,鸡仔甚至不认识里面的大部分字,更不用说连起来看,他是一句话也没看懂。
但是雪姨偏偏要他从头到尾把这本小册子背熟,甚至教他一个一个认字。
好在鸡仔虽然没上几年学,但总算有些识字的基础,学起来倒不费力。但是要他背书却让他十分头大,平常看看武侠小说什么的还行,要他对着这本天书,他还没读两三句,就犯困了。
雪姨却毫不客气,一旦看到鸡仔偷懒,立刻便是一脚飞来。有着她的时刻监督,鸡仔倒也不敢偷懒。
鸡仔用了两天时间,日也背夜也背,总算把这三千多字的经文背得滚瓜烂熟。
“背会这个,就能天下无敌了?可我一句话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鸡仔虽然背下整篇经文,但却吃了苦头,他不免要抱怨两句。
“你想得美!”雪姨这时候正在看偶像剧,虽然说在话,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电视机,“你要是用功,三到五年能有小成,十年后必可成为一代天师!”
“十……十年?人家都要杀上门来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鸡仔一听急了。
“慌什么,有我在,谁敢动……”雪姨话还没说完,突然“啪”的一声,停电了,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住这么偏,你这里是不是经常断电……”
“闭嘴!到我身边来。”雪姨此时却大为紧张,她一只手拉过鸡仔,另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圆心中间竟然燃起一团火光,重新把房间照亮。
“什么人?鬼鬼祟祟给我出来!”雪姨一边说一边手上也没闲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向门口抛了出去。
只见符纸闪出金光,跟着化作数十朵梅花,飘散开去。
一旁鸡仔犹如在看电影特效,然而现在身临其境,更是目眩神迷,惊叹万分。
“天地聚气,破!”雪姨又是一声疾呼。
那朵朵梅花竞相绽放,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然后变成无数花瓣,在空中急速旋转。此时房门大开,一个黑影冲来,却被那花瓣挡住,层层笼罩。
“师姐,且慢动手!”那黑影在花瓣中一动不动,过了片刻,竟然开口说道。
雪姨也是一惊,玉手轻轻一挥,花瓣消失不见,而房间里的灯闪了几下,也都亮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花哨的T恤,一脸猥琐的笑容,看着雪姨。
“师姐,我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招数。”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雪姨面若寒霜,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却是认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凌小峰,我这里不欢迎你,乘我还没发火,赶快滚!”
“师姐,你这样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好歹我们也是同门,你就这么招呼我啊?”凌小峰说着竟然毫不顾忌的坐了下来,跟着瞟了一眼在雪姨身旁的鸡仔。
“废话少说,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事情?”雪姨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再下逐客令。
“师姐,那我就直话直说,我来找你要这个孩子。”凌小峰指了指鸡仔。
“放屁,老子为什么要跟你走!”鸡仔一看这人就不是善类,他立刻骂道。
“什么?”雪姨也没想到他会是为此而来,“你……你参与了杀人案?”
凌小峰却摇摇头,说道:“天一道规,师弟我是不敢犯的,杀人的事,我绝对不会干。”
“既然和你没关系,你干嘛会想要带走这个孩子?”雪姨质问道。
“师姐,你也知道我现在为谁办事,上面要人,我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给我个面子,把人交给我。”
鸡仔越听越怕,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走,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如果被这人带走,恐怕是凶多吉少。
“雪姨,我……我不和他走!”他一边说一边察颜观色,一旦雪姨松口,他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拔腿就跑。
雪姨紧握住鸡仔的小手,神情坚决的回道:“只要有我在一天,谁也别想带走他。”
鸡仔闻言大为感动,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再也没人像雪姨对他这样好。
可是凌小峰这时却叹了口气,劝道:“师姐,你还是这副牛脾气,你斗不过他的。当年你不听我的,弄得夫离女散,如今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雪姨听到他这番话,身体不由的微微颤抖,也不知她是气愤还是恐惧。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如常,看着凌小峰,只说了一个字:“滚!”
凌小峰脸色也是为之一变,怒火中烧,不过眼下真的动手,他也知道自己技逊一筹,何况这是人家的地盘。
他暂时压住怒火,不过脸上却已经没了笑容,恶狠狠的威胁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别怪做师弟的没提醒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鸡仔见他走了,连忙跑去把门关上,还极不放心的扣上锁链,生怕那人又回头来。
“你不用怕,在这里他不敢胡来。”雪姨还紧绷着身体,皱着眉头。
“雪姨,他说的上面是什么玩意?怎么还弄得你夫离女散?是很厉害的法术吗?”鸡仔满脑子的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小鬼头,这世间最厉害的不是什么法术,就算你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抵不过‘权势’两个字啊!”雪姨仿佛深有感触,忍不住哀叹道。
“权势?”鸡仔摸摸头,有些不明白。
雪姨苦笑着摇摇头,她弄不明白自己干嘛和一个孩子说些。
“别说这些了,如今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不能留在我这里了。”
鸡仔虽然只和雪姨一起待了三天,但他却不知不觉对雪姨有了依恋,听到雪姨要让他离开,心里不由的一阵失落。不过他以前的经历,让他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是同样也让他变得比成年人更加坚强。
“这里闷死了,不用你说,我也想走了。”
雪姨知道他在生闷气,拧了拧他的耳朵,说道:“小鬼,你还挺有骨气吗,不过不光你要走,我也要走啊。”
“你也走?”鸡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这果园可怎么办?”
一贯冷冰冰的雪姨这时笑了起来,“你担心的事情倒是多得很。”
“那……那可都是钱啊!”鸡仔想着每天那一筐筐苹果换来的钞票,眼睛就发直。
“这里我会找人来照看,再说你雪姨不缺钱。”
“有钱真好。”鸡仔吞了吞口水,不过他又有些茫然,看着雪姨问道:“我们去哪里?”
“我听谢妮说你妈妈失踪了?”雪姨突然问道。
鸡仔点点头,眼圈第一次在雪姨面前红了。
雪姨摸摸鸡仔的头,柔声说道:“我带你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