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煩躁與不安中,第六個春天悄然降臨。徐清宇像是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雷鈞沒有等到調令,甚至農場關於他要調走的傳言也日漸聲微。令上尉措手不及的是,五月份的一個周末,二團副參謀長張義,意外地來到了農場。他帶著三百多個已經下連的新兵,來農場參加義務勞動,開墾一塊近百畝的荒地。
十多輛軍車浩浩****,車未停穩,坐在第一輛卡車上的張義就跳了下來,衝著來迎接的雷鈞大叫:“雷鈞!你小子還活著啊?”
兩個五年未曾謀麵的曾經的冤家對頭,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不來看我?”雷鈞舉起拳頭,猛地砸向張義的胸口。
張義捂著胸口笑道:“這不是來了嗎?還帶著這麽多兄弟來看你!怎麽樣?夠意思吧?”
“你不夠意思,真不夠意思!”雷鈞紅著眼睛,搖頭說道。
張義再一次摟住雷鈞的肩臂,輕聲道:“好兄弟,是我不對!等會兒安排好了,咱們好好聊聊!”
午後的陽光,溫暖宜人。人工河的堤岸上,雷鈞看著遠處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麵,不無忌妒地對一旁席地而坐的張義說道:“五年前,你是正連,我也是正連;五年後,你成了一個可以向幾千人發號施令的團首長,而我,還是一個正連職!沒有槍,沒有兵,隻有一腔熱血、滿腔悲憤。”
“怎麽還是那股窮酸勁兒?知道我為什麽不來看你嗎?就像你為什麽不願意去二團看我們一樣,相見不如懷念!我要是來看你,以你小子當年的脾氣,肯定會以為我得瑟,以為我閑得無聊來看你的笑話,我才不把自己這張老臉來貼你的冷屁股呢!”張義半調侃半認真地說道。
雷鈞笑道:“找借口吧就!這次來,你就不怕我給你臉色看?我可是不管你當了多大的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