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雷鈞的意料,兵們的思想果然沒那麽容易做通。頭一天做工作,兩個人輪著挨個找老兵們談心。這一對一的,個別兵雖然免不了會發幾句牢騷,但大部分看上去都是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晚上兩個人閑聊,雷鈞還誌得意滿地揶揄自己的搭檔長別人士氣,滅自家威風。沒承想,第二天把兵們歸攏在一起開會總結,兵們爆發了。
本來胡海潮語重心長的時候,氣氛還挺和諧。輪到雷鈞,他翻開筆記本就開始宣讀自己的訓練計劃。整個過程兵們屏氣凝神、麵色沉重。宣布完計劃,雷鈞信心滿滿地叫兵們談想法、表決心。
第一個跳出來說話的是一個五年士官,他臉憋得通紅地說:“連長,既然要讓我們談想法,我就來說說。我們都不清楚連隊到底想幹什麽,是讓我們重新當兵還是想讓我們上戰場?就是訓新兵蛋子也得有個過程不是嗎?”
“你說對了,就是要讓你們重新當回兵!”雷鈞說道。
另一個胖乎乎的下士說道:“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還有幾個月就要退役了,是嫌我們給咱部隊丟臉嗎?還是拿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殘兵敗將當試驗品?”
雷鈞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正要解釋,胡海潮一拍桌子:“我和連長跟著你們一樣訓練,你們有誰比我們倆還老?”
那士官鼻子裏輕哼一聲:“練好了,你們可以加官晉爵,我們練給誰看?眼看著就要退役了,還嫌我們這一身毛病沒落夠嗎?”
這話刺痛了九連長的某根神經,他站起來想要發作,又強壓著怒火緩緩坐下。坐在一旁的胡海潮,眼見自己的搭檔情緒失常,趕緊輕輕地按了一下雷鈞的手,輕咳一聲,緩緩說道:“你們講話別太過分了!如果要撈政治資本,我和你們的連長不可能守著你們這幫不思進取的家夥,跟著你們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