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調動起兵們的士氣後,雷鈞長舒了一口氣。但冷靜下來後,他還是有點兒後怕。在兵們甚至胡海潮麵前,作為一連之長,連隊的主心骨,雷鈞不敢流露出半點底氣不足的樣子。他十分清楚,單挑全團的訓練標兵單位,差距擺在那裏,甭管同誌們有多麽不服氣,最後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決定對抗的過程雖然看上去有點草率甚至自不量力,但終究是木已成舟,如今已置身風口浪尖,沒法也容不得他去反悔。這件事對他、對胡海潮和對整個九連來說,都意義非凡,容不得一點兒閃失。這是他重新殺回二團後的處子秀,如果演砸了,不僅對自己的信心是個考驗,更會影響兵們的士氣。他並不怕輸,因為結果早就注定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人,這是他雷鈞也是整個九連的底線。
如何演好這場戲?在這個重要關口,苦苦思索的雷鈞,想到了張義。
奉命組建偵察營後,張義和他的老搭檔鄭少波,整天東奔西走,忙得四腳朝天,他們根本無暇顧及這個曾經和未來的搭檔。心細如發的鄭少波倒是往九連打過一次電話,雷鈞跟他還沒聊上兩分鍾,便聽到電話那頭有人炸雷般地打報告,鄭少波甚至沒來得及和他說再見,就匆匆撂了電話。
回到二團的這段時間,雷鈞很想去找張義和鄭少波取點兒經,哪怕聽幾句寬慰和鼓勵的話,可是猶豫了幾次,還是不敢打攪他們。他知道,雖然偵察營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上到下眾星捧月,跟娘不親、爹不愛的九連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越是這樣,主官的壓力越大,這哥倆肯定不比自己輕鬆。但這一次,事關榮辱,他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需要張義給自己出點兒主意。
張義對雷鈞的電話絲毫不覺得意外,他的聲音顯得很疲憊,這讓雷鈞有點兒於心不忍,吞吞吐吐,心不在焉。張義倒是挺敏感,覺出雷鈞的情緒有點低落,在電話那頭說道:“怎麽了這是?你小子這連長當得是不是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