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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7年夏天,公寓裏發生了奇怪的事——阿潯消失了。
壁櫥裏還有他的衣服,浴室有他古龍水的香味,冰箱裏還有他喜歡喝的嘉士伯啤酒,冰冷而清淡。幽綠色金屬罐包裹的**,拿在手裏久了會凍得指尖刺痛。小咪從鋪著藍紋棉布墊子的貓窩裏跳出來,用身體輕輕摩擦我的腿。它平時那麽愛叫,此刻卻變得好安靜,好像也懂得了主人的迷惘,很溫柔地用毛皮安撫我。
我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不要怕,小咪。
我木木地移動腳步走向廚房,拿出玻璃杯,將手裏不斷滴水的啤酒打開,倒進杯子裏。
阿潯會去哪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究竟怎麽了?是我不好?是他的家人不同意,還是他另有了新歡?小咪尖聲叫起來,我回過神,杯子裏溢出來的啤酒順著桌腿流了一地。
夜裏我打起精神做大掃除,為小咪洗了澡,還煮了一大鍋西班牙海鮮飯。不管阿潯去了哪裏,我都必須好好生活,我有信心他會回來。
我們可是十年的愛侶。
清晨我被小咪的胡須弄醒,它不知什麽時候跳上床來,正輕輕嗅著我的臉。我睜開眼睛時,正好對上它的眼睛,杏仁一樣圓且大。在它澄藍的眸子裏,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抱住小咪,閉上眼又賴了一會兒床,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懶懶地順手摸向床鋪的另一邊。阿潯睡的地方空**而冰冷,我一個激靈醒過來,才意識到我的未婚夫仍然沒有回來。
此後的一周,我就坐在家裏,哪兒也不去,手裏死死地抓著手機,生怕錯過任何一個他的消息。夕陽落山時,暗下來的房間一步步包圍我心裏的恐懼,我終於忍不住給阿潯打了電話。
“嘟——嘟——”
“是阿潯嗎?這裏是……”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就掛斷了。我握著手機愣愣地跪在地板上,連日來的疲憊化作膝蓋骨裏的陣陣鈍痛。阿潯真的不要我了,我們說好的攢錢去普吉島度假,說好的等年底就結婚,可夏天就要過完了,要帶我去看看世界的那個人卻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