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老頭並沒有做出過什麽損害自己的事情，之前也幫過他們，聽雲歸說，他們今日得救，一部分也是這老頭的功勞，因此宋清河雖然是不解，但也沒並沒有生氣。
在她看來，老頭隻是脾氣古怪了些，相比於院子外那些辨不清心中所想的人，還是好上不少，況且此時秣枝顧榭傷得都不清，若是貿然結仇也很麻煩。
她心思賺得飛快，對麵老頭也是心裏嘀咕個不停。
他自從老伴走後，性子便越發孤僻，同人打交道的次數便越來越少，當下這樣將人攔下來已經很不尋常，麵對個不大的姑娘，老頭這下子犯了難。
幸好宋清河向來善於揣摩人心，老人平日裏鮮少和他們交流，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麽事情交集，這下子將她攔住肯定是有事情要說，見老人一臉糾結之色吞吞吐吐，宋清河索性自己先開口，問道：
“老人家，您今日來尋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這一下子總算是解了圍，老人隻覺得自己心裏鬆了一大口氣，看宋清河是愈發順眼，他看了眼宋清河，咳了一聲，緩緩說道：
“丫頭，你要不要和我學些手段？”
宋清河一愣，顯然沒想到老人今日來找她是這件事情。從昨日到今日，宋清河看著**昏睡不醒的秣枝，看著一臉疲憊的雲歸不止一次地想，若是自己再有本事些，是不是今日境況便大不相同，或許他們便不會這般處處被人挾持，可是，她帶著宋清流一路逃亡，早就看盡了世態炎涼，心裏早就不報什麽希望，這年頭，獨善其身地活下去已經是極為不易，怎麽還有精力去交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因此，聽見老人的話，宋清河將老人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可左看右看，還是沒察覺麵前的老人究竟有什麽心思，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愈發奇怪。
也許是看出宋清河臉上的戒備，老人撓了撓雞窩似的頭發，隻覺得一陣為難。
昨日顧榭那個小家夥傷成那樣，倒叫他生出現警惕的心思。這一脈，隻剩下顧榭一個小家夥，這城中又是危機四伏，偏巧這一幫娃娃又貫是愛惹事的，不知道每天會惹上什麽樣的人。何況……
昨日晚上，老頭正一個人搗鼓他那些毒藥，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他本沒回頭應，隻當是宋清河來給他送點心，等坐了好半天見身後沒動靜，才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瞧，來人並不是宋清河，而是剛剛醒來不久的顧榭。
老頭臉色柔和兩分，怎麽說也是師門唯一存活的小輩，就是老頭再不修邊幅也帶了些慈愛的關心。
看見他轉頭，顧榭這才緩緩一笑：
“毒仙前輩，許久不見。”
這下子，語氣裏的凝重盡顯，倒像是真正在和個久別的故人打招呼似的了。
老頭皺了下眉，將手裏的瓶瓶罐罐放下，用沾了毒粉的手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地說：
“小子，你不必緊張，雖然眼下那小丫頭傷了，老頭子我也不是那般不講信用的人，不會做出你擔心的那些事情。”
沒想到顧榭隻是笑著搖搖頭，滿不在乎：
“大名鼎鼎的小毒仙，若是這般不講信用地對幾個傷重的小輩下手，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今日前來，倒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老頭“嗬嗬”咧了咧嘴，倒是沒有反駁。
”你個小子，那手本領就算是比老夫也不逞多讓，有什麽事情還能叫你求到老夫身前來？”
“不瞞老前輩，顧榭今日前來，是想叫老前輩收宋清河為徒。”
老頭一向滿不在乎的神情瞬間一頓，語氣裏帶上絲不屑：
“你這臭小子，當我這老骨頭是什麽收破爛的不成，什麽樣的貨色都往我這裏塞》”
顧榭被他那麽一瞪，也沒慌，隻是笑著搖搖頭：
“老前輩哪裏的話，晚輩隻是替老前輩考慮罷了。”
小毒仙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你休要胡說。”
顧榭微微一笑，“我心裏有些算計，怕是要賠上性命，到時候，這一脈怕是就真正斷絕了。如今秣枝昏迷，院子裏除了雲歸沒人有能力自保，若真出了事情，雲歸一人也必然救不回來。我瞧著宋清河那姑娘對前輩您也算是上心，若是前輩願意指點一二去，她也有一技傍身，倒不至於處處受人挾製。”
小毒仙眯了眯眼睛，沒出言拒絕，隻是慢悠悠地問：
“你要作什麽？”
顧榭臉上笑意淡下去幾分，又生出股陰冷的漠然：
“一件小事，老前輩不必擔心。”
小毒仙活了大半輩子，倒是要被顧榭這樣子給氣笑了，倒是沒見過誰管明知道送命的事情還叫小事的，隻是顧榭這脾氣小毒仙這些日子也算是摸透了，除非你自個兒猜出來，不然除了屋裏躺著的那丫頭，怕是沒人能叫他吐露半個字。
他也懶得給自己找麻煩，小子不願意說，那就不說了，他也沒必要上杆子找這不愉快。
“這小徒弟我是不想收，隻不過這些日子她也確實挺照顧我這個老人家，再者你也替她開了口，教她幾招保身，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今日老頭才攔著宋清河，隻是看宋清河此時表情，老頭才知道有件事情是自己想錯了，怕是這收徒弟的事情並不是顧榭替宋清河開口，反倒現在看著宋清河一點也不知情，像是顧榭那小子從來就沒和她說過這打算似的。
小毒仙心裏正彎彎繞繞想個不停，就聽見麵前的宋清河突然開口：
“不知道前輩是如何有這個打算的。”
小毒仙摸了摸鼻子，很不仗義地就把顧榭出賣了：
“哦，我欠顧榭那小子一點人情，他昨日來找我。”
宋清河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恐怕我不能接受，我本來在這裏就是受了秣枝照顧，老前輩功夫好，這人情不如就留給顧公子自己，若之後遇到什麽困難，老前輩也可以出手想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