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枝点点头,没有若歌想象中的喜悦,若歌疑惑地问道:
“阁主这可是为了哄你开心才弄出这么大声势,姐姐你怎么一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
这下子轮到秣枝奇怪了,她先看了顾榭一眼,冲若歌问道:
“不是他自己的决定吗,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说不查就不查,我说小心翼翼地查就小心翼翼地查?这件事情就应该大张旗鼓地查,所以大张旗鼓地查,关我什么事?”
若歌有些失望没看到秣枝感动的表情,又心里默默地为白荮点了根蜡烛,一个人拼命讨好,一个人不屑一顾,两者相较,孰轻孰重自有分晓。
“阁主怕你生气,特意要我们过来和你解释。”
秣枝皱了下眉: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要是觉得我说的对就听我的,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不听,和我解释做什么?”
若歌快对秣枝这样子给气傻了,她觉得姐姐平日里看起来很聪明一个人,怎么怎么每到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比别人反应慢些。
她偷偷瞄了一眼顾榭,凑到秣枝耳边说:
“就是阁主想借着机会叫我们过来看看你。”
秣枝虽然还是没能理解秦沭干什么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管自己,不过显然也没有耐心和若歌争论下去。
影阁尽数出动,若歌和穆九卿也不能闲着,在秣枝这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等二人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一直没说话的顾榭才冲秣枝笑笑:
“影阁阁主这是来讨好你吗?”
秣枝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没好气地说:
“他闲的没事做?来讨好我做什么?”
顾榭笑了笑,冲秣枝说:
“我觉得那位秦阁主多半喜欢你。”
秣枝闻言推了顾榭肩膀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挺幸灾乐祸,怎么,看见有人要对付影阁你挺开心?”
顾榭摇摇头:
“说是对付影阁,不如说是对付碎叶城吧。”
秣枝点点头,这才发现话题不知不觉又被顾榭带偏了,连忙接话:
“怎么老是绕弯子?”
顾榭摇摇头,忽然像变脸一样整个人安静下来冲秣枝说:
“你喜欢秦沭吗?”
秣枝皱着眉看着顾榭,总觉得是不是今天城墙上一幕太过于血腥叫他神经有些错乱,可是瞧着顾榭那认真的模样,秣枝还是耐着性子说:
“不喜欢。”
没想到这下子换顾榭皱眉,而且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问秣枝:
“不应该啊,我总觉得你应该是喜欢他的。”
这一番对话叫旁边的十七宋清河等人都看傻了眼,就连一向洒脱的云归都有些发懵。
顾榭喜欢秣枝,他们都看得出来,可是没见过谁还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么直接地猜测她喜欢别人。
关键两人讨论的时候脸上神情极其认真,像是在讨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十七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家少爷和秣枝了,不过很快也就放弃了试图搞懂的冲动。
秣枝没想过顾榭在这个问题上这么斤斤计较,显得有些无奈:
“我看你对他有意思。”
“我只是觉得若是不喜欢,不会那样尽心尽力地守着他的。”
顾榭刚说完,一边反应最快的宋清河一下子没有憋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十七和云归等人都没明白宋清河在笑些什么,连忙凑过去问她。
宋清河先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不要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低声音凑到两个人脑袋中间说:
“顾公子是不是觉得秣枝之前护着秦阁主是因为喜欢他?”
十七和云归将脑袋点得小鸡啄米似的,可还是没明白这好笑在哪里。
宋清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十七和云归一人一眼,接着说道:
“那你们觉得秣枝现在护着谁?”
这下子十七和云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顿时茅塞顿开。
十七看着自家少爷的侧脸,忽然有些怀疑人生。在他的印象里,少爷从来没这么精于算计,更何况这还只是平常的对话。
另一边的云归显然要比十七看得通透些,不由得有些感慨。任凭顾榭这个人如何冷漠如何残忍,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也会露出最幼稚的一面吧。
不过客栈内除了“心怀不轨”的顾榭,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宋清河,而是秣枝。
要是若歌还在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和秣枝的心声,肯定要替秦沭鸣不平。
毕竟之前秣枝看起来哪哪都愚钝,这时候却精得像只毛猴。
秣枝咬了下后槽牙,将一边抹案台的抹布丢在顾榭膝盖上,转身上了楼梯。
因为没能套路到秣枝,顾榭有些懊恼,更有些好奇。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秣枝的脑子明明不应该转的这么快才对,但是每次遇到他提出的问题,秣枝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好像他天生就会输在秣枝手里。
他瞧着秣枝走上楼的背影轻轻笑了笑,总算是找到了这一天之中能叫他稍微开心些的事情。
秣枝走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冲十七说:
“你赶紧去多买些米面和容易放的菜回来,将门关严实了。要是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都不要开门。”
十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边宋清河揣起顾榭丢来的银子就将十七拽了出去。
等二人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来的时候,秣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壶酒,正坐在顾榭对面小口小口地喝。
宋清河和十七将东西一一收拾好,对秣枝说:
“感觉今天街上没什么变化的样子,你们影阁是不是脾气也太好了些?”
秣枝摇了摇头,没有接十七的话,而是拿过几个杯子问他:
“喝不喝酒?”
顾榭一愣,点了点头,一边的十七和云归等人早已经馋那酒香味馋的不行,当下也是将头点个不停。
等宋清河将下酒菜做好,已经是夜幕降临。
顾榭看了呀紧闭的客栈大门,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影阁不会这么无限退让下去,越长久的静宜往往代表着越激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