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屠

第两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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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雁涯楼作为兰因城最出名的风月场所,自然少不了唱曲弹琴的撑场面。只是管事的刘妈妈最近碰见了一件颇有些麻烦的事情,楼里的琴师家里夫人突然怀了孩子,非要回去照顾夫人,竟是要退了这份工作。

刘妈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觉得就这些日子自己的皱纹都多了不少。

琴师好找,可是弹得好的不好找。

这雁涯楼一向是连城里的权贵都是不是会来瞄一眼的地方,若是弹走了调或者弹不出来别人想要的,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这琴师她派人寻了几遍,银子也塞了不少,就是不肯回来,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位夫人给灌了些什么迷魂汤,竟是连银子都使唤不动他了。

一开始刘妈妈还没放在心上,眼见着这银子给出去的越来越多,人也不见回心转意,刘妈妈这才急了眼。

没了琴师,叫这些姑娘们拿什么唱曲子给别人听,再这么耽搁下去,这“雁涯楼”三个字的大招牌迟早砸在自己手上。

刘妈妈这下子也坐不住了,几张告示接连贴出去,银子是一张比一张给得多。

来的人倒是不少,入眼的却是寥寥无几。

今日,门外来了个看起来有些清秀的书生,背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琴,也说是看着告示来的。

刘妈妈这些日子已经被折腾得憔悴了一圈,瞧见这人长相算得上清秀俊美,这才将人放进来。

只是瞧见他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刘妈妈便已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会什么啊?”

青年坐在阶下,有些结巴:

“都……都会一点。”

刘妈妈一听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都会一点的意思就是哪个会的都不多,这种人也就是浪费时间。

她本来想直接叫人给点银子打发了,不过瞧见那青年的样貌,不知为何还是心软了半拍,话说出口却变了强调:

“那你便随便弹弹。”

见刘妈妈松口,青年好像大松一口气,连忙坐下。

只一个音,刘妈妈有些朦胧的睡意就消了大半,她从太妃椅上直起身。

再两个音,刘妈妈的眼睛已经能用炯炯有神来形容,只怕是下一秒就要扑到这青年身上。

等一曲奏毕,青年抬起头,瞧见的就是刘妈妈说得上是渴望的眼神。

“就你了,明日就搬进雁涯楼里可好?”

青年一愣,露出抹既欣喜又羞怯的笑,叫刘妈妈心里一愣。

这么看,确实算得上好看。

第二日,雁涯楼便迎来了它的新琴师,刘妈妈也终于在漫长的煎熬后,睡了一个安稳觉。

被楼里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围着转了一大圈,青年总算是获得了半日的清闲,他瞧着满身的脂粉香气,忽然皱了皱眉头。

那盛满水波像是小鹿一样的眼睛里,犹如凛冬。

再两个月后

听闻雁涯楼来了位长得颇有些好看的琴师,关键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一手琴弹得也就是连绵不绝,一时间竟是叫雁涯楼成了城中的第一楼。

这下子不光是有人来寻花问柳的,就是每日来听曲的也多了不少。

刘妈妈眼见着这青年风头越来越盛,不知怎么的想出个主意,竟是每晚只有一场叫这青年弹琴,其余时间都不知道将他藏在了何处,无论那些达官贵族出多少银子也使唤不动。

瞧着面前堆得越来越多的银子,刘妈妈将眼睛都笑没了。

兰因城王府

耶律齐靠在柱子边,瞧着面前风一样跑过去的姑娘,沉了眼睛。

杜宁站在耶律齐身边,瞧见梁丘沁丝毫没有将耶律齐放在眼里的样子,连忙低下了头。

或许这是他见到第一个不看耶律齐脸色的人。

梁丘沁确实没去看耶律齐的表情,直接一屁股坐在厅里的主座上,露出半截白皙的腿盘在椅子上。

她撩了撩自己微卷的头发,又理了理衣服,这才抬头去瞧面前这位她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不熟悉的公子。

耶律齐自然也在看她,只是好像已经习惯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动作,只是一瞬间的阴沉,很快竟是露出抹笑容:

“几日不见,你愈发风风火火了。”

梁丘沁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丝毫没在意耶律齐的话究竟是嘲讽还是称赞。

因为她有这个资本,尽管面对城主亲儿子的耶律齐,也有毫不畏惧的资本。

梁丘家富可敌国,银子一旦多了,总觉得堆着碍眼,梁丘家的家主又不喜欢什么美人宝物,这钱正愁花不出去,想来想去想到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

——送人

只要是缺银子的,想要银子的,都可以找他要。

这一来二去,梁丘家竟然认识了不少武功高手,偏巧这些人又爱将道义,一口一个兄弟将梁丘家的地位节节提升,竟是这城里谁也撼动不了了。

等到城主反应过来,梁丘家已经养了不少武功好手,又占着城中大半的银子。

老城主思来想去,便定下了婚约,想着只要这位梁丘家的掌上明珠嫁进王府,那还不都能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下子之前那些说梁丘家主冤大头的人纷纷闭了嘴,谁知道这梁丘家主到底是真的人傻钱多还是早早就谋划好。

只是现在再如何评说都没什么必要,人家梁丘家要啥有啥,俨然是兰因城第一大权贵,谁也撼动不了。

因此,耶律齐就算心里再想杀了面前这个姑娘,也只能忍着。

梁丘沁自然也知道耶律齐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家族需要,她也无所谓。

“你今天找我来,做什么?”

梁丘沁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出声问道。

耶律齐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进入话题,只觉得这姑娘是一点客套也不讲。

他回头看了眼躲在一边畏畏缩缩的杜宁,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逝。

只是在他转头面对梁丘沁的时候,又挂上那抹公子哥的爽朗微笑:

“只是碰上了些麻烦,需要你们家那几位供奉出手。”

梁丘沁抬眼看耶律齐,似笑非笑:

“我还不知道这城里还有敢给公子你找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