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似乎才注意到耶律齐身后跟了个人。她将白皙的脖颈伸长看了看,想看清杜宁的脸。
“这是……?”
耶律齐厌恶地看了眼杜宁,说:
“我兄长。”
梁丘沁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有些嘲讽地看着耶律齐:
“想不到啊,你毒死那么多幼弟小妾,结果不知道从哪里直接冒出来个四肢长全的直接窜到你爹面前,强迫你接受他。”
杜宁只感觉面前姑娘生得一副好相貌,怎么处处跟自己过不去。
他只恨不得这时候地上忽然冒出个大洞叫他钻进去。
不过好像耶律齐并没有将梁丘沁这几句冷嘲热讽放在心上,反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笑:
“无所谓,难道还养不起吗?”
梁丘沁点点头,反正这件事情和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只是看见耶律齐不高兴自己就浑身舒畅。
她拍了拍手,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花瓶:
“哦,不好意思呀。”
耶律齐压下眼中的怒气,知道这是梁丘沁借着花瓶表达她的不满。
等走到耶律齐身边的时候,梁丘沁浅笑地趴在他肩膀上,歪头说:
“不过是你和那位阁主密谋的事情叫些人知道了,身后跟了些尾巴呗,我会叫我那几个叔叔去办的。只是,还是少给我惹些麻烦。”
说完,她起身,看了杜宁一眼,转头向门外走去:
“听说最近雁涯楼来了个琴师很是有名,本小姐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杜宁虽然姿态做得足够谦卑,只是该听的不该听的一字不漏全听见了。
自然也听见自己这个弟弟和什么阁主密谋。
他几乎是第一反应就想到碎叶城那位温柔和善的公子,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应该不会的……他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梁丘沁在踏入雁涯楼的一瞬间,感觉喧闹声顿减,一个个人都像是被手捏住了喉咙,是一点寻欢作乐的心思也没有了。
谁知道自己发出个什么声音惹得这位小姐心情不好,会不会下一秒就一命呜呼了。
大家很知趣地散开条路,看着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姑奶奶上了二楼。
刘妈妈一听这位从来没来过雁涯楼的贵客登门,一边觉得晦气,一边又摆出副**般的微笑,一扭一扭地走进了房间。
她看见那靠在榻上的小祖宗,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
虽说财神爷固然好,但是这财神爷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可就不那么好了。
只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只看见刘妈妈整个人都像朵盛开的**,在风中摇曳:
“姑娘,您今日来,是……”
梁丘沁翻了个白眼,很是不耐烦:
“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傻?你这雁涯楼开了这么多年,有看见过我来么?”
刘妈妈连忙赔笑,心里已经将这位小姐的来意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是今日城里都说这位琴师不凡,我便来看看。”
刘妈妈连连弯腰答是,就看见梁丘沁柳眉一横,很是不耐烦:
“怎么,还要本小姐亲自去请么?”
刘妈妈差点被这一嗓子吓到坐在地上,连忙躬身退出,等走到那青年房间门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早已经冷汗连连。
她敲了敲门,听见一声有些清冷的“进”,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当她看见面前青年一脸平静的拒绝时,她才觉得自己今日怕是命数已尽。
她试图向青年描述这位梁丘小姐究竟有多么可怕,可是得到的还是青年淡淡的拒绝。
她恨不得直接命人将面前这青年绑到梁丘沁的面前,可又怕惹恼了这棵摇钱树。
站在梁丘沁房间的门口,刘妈妈一张脸已经皱成了苦瓜色。
见着刘妈妈的身后空无一人,梁丘沁挑了挑眉,靠回了椅子上。
“人呢?”
只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刘妈妈就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似的,她好半天才将自己的气喘匀,结巴地说:
“他……他说还没到时间,说不合适。”
梁丘沁挑了挑眉毛,问道:
“刘妈妈的意思,就是要我等到晚上?”
刘妈妈连连摆手:
“不是……不……就是……就……”
梁丘沁冷笑一声,说:
“刘妈妈这是近日发达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刘妈妈哪里敢接话,只感觉自己两条腿都要软下去。
“算了,我亲自去找他。”
梁丘沁刚起身,就看见面前的刘妈妈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梁丘沁似笑非笑地看了刘妈妈一眼,说:
“带路。”
刘妈妈就像一颗弹珠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她刚刚以为梁丘沁是想杀自己,这才不受控制地向后摔倒,这下子看这位梁小姐好像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反倒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这……”
梁丘沁忽然转身,问刘妈妈:
“怎么,真活腻了?”
这下子刘妈妈就是再心疼自己的摇钱树也不敢推脱了,连忙快步走到梁丘沁的面前开始引路。
等梁丘沁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琴师刚好落下最后一个音。
只一个音,梁丘沁就感觉自己心里的怒火被平息了大半。她挑了挑眉,停下了脚步。
被她这突然的动作一惊,刘妈妈差点整个人又摔在地上。
她站在院子中央,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水边的琴师。
青年琴师好像有所感觉,等琴音渐渐消散在院子上空,他才缓缓抬头。
看见梁丘沁的一瞬间,他一愣,显然有些束手无措。
梁丘沁瞧着青年那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快步走到他面前,问道:
“就是你不愿意来给本小姐弹琴?不认识我是谁?”
琴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很快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连忙起身就要行礼,却没想到面前梁丘沁冷笑一声,说道:
“怎么,这时候这么客气,之前可是刘妈妈说破了嘴皮子也不动身。”
刘妈妈几乎是听见自己的名字从梁丘沁嘴里蹦出来的一瞬间脚底一凉。
她只担心这时候这位大小姐一个不高兴抬手将自己这棵摇钱树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