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宋旻玥愣神的功夫,宋子瑶便抓住了机会从宋旻玥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一下子跳到秣枝面前问:
“你就是我姐姐提到过的秣枝?”
秣枝皱了皱眉,不过想到她和云归的关系,还是很好脾气地忍了下去。
宋子瑶见秣枝不答话,叉着腰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人好生不礼貌,居然连别人问的话都不回答。”
连画站在秣枝背后,很恰到好处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若不是那位云兄弟,你现在在哪还不好说。
云渺也看见站在秣枝身后的连画,只是一瞬间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见过连画城主。”
连画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好像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叫自己城主了。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身边大多是些没有正型的家伙,她想了想李恨寒叫自己连画城主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叫我连画就行。”
云渺点了点头,却很难将后面那“城主”两个字去掉。
不说别的,他虽然对无主城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些那位老城主的脾性。
连画能从他手底下活着还一直活到现在,还能悄无声息地将势力归拢到自己盔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更何况能和秣枝或者顾榭走到一起的人,能使什么正常货色吗。
他看了眼顾榭,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
“人杀了?”
顾榭点点头,算是承认。
云渺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应该叫宋子瑶离这群人远些。只不过他想了想,忽然又笑了。
云归那小子,总算是认识了些不错的朋友。
一群人就这么一起往山上走,宋子瑶走在最旁边,见这么半天都没有人搭理她,很是有些恼火。
连画瞧着这个被宠坏的姑娘,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见过的梁丘沁,忽然觉得两人有些相像。
顾榭瞧着秣枝,自然察觉她不断收敛的情绪。 好像离山顶越近,秣枝的情绪就愈发低沉。
他根本不用想就能猜到缘由,不由得有些无奈。
其实对于秦沭,他并没有多么怨恨,更没有什么其他复杂的情绪。
偏巧这时宋子瑶眼瞧着就要到山顶,她还没和顾榭说上一句话,只觉得是秣枝抢走了自己的位置,一下子窜到秣枝面前,说: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明明……”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自己被一道有些凶狠的目光盯住。
她稍稍转头就看见顾榭冷漠甚至已经有些愤怒的目光,一下子忘记自己原本究竟想说些什么。
一边的宋旻玥敏锐地察觉到顾榭情绪中的厌恶,连忙去拽宋子瑶。
宋子瑶本来还想挣脱,谁知道这次宋旻玥是打定主意叫她别往顾榭那边凑,竟是将她胳膊拽得死死的。
云渺歪头看了一眼很是委屈的宋子瑶,冷笑一声。
就在这时,忽然从前头传来个清亮的声音:
“秣枝姐姐。”
苏妙妙抬头一看,正巧看见若歌在向他们招手。
见到朋友,苏妙妙本来还有些欣喜,只是又一想到之前碎叶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情,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若歌好像没有发现顾榭一行人有些别扭的情绪,也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影阁众人很是僵硬的表情。
一边穆九卿瞧着自己这个傻姑娘,无奈地摇了摇头。
秣枝看着冲自己招手很是喜悦的若歌,愣了半响终于还是放软了态度。
她脸色柔和了些,迎上前问道:
“怎么在此处?”
若歌晃了晃脑袋,说:
“我们和阁主分开了,他们先随城主上去了。”
秣枝点点头,最终还是没在若歌面前展示出什么情绪。
一边的云渺虽然知道自己弟弟的事情多半和这个小姑娘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沉了脸色。
一行人忽然变得沉默了许多,只剩下若歌一个人在秣枝身边叽叽喳喳。
就这么走了许久,宋子瑶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像个被点燃的炮仗,尖声开口:
“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来,不知道云归哥哥是被你们害死的?”
之前还很是高兴的若歌明显表情一愣,这才发现宋子瑶说的正是她自己。
若歌一下子懵了,没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害死了云归。
知道些内情的穆九卿叹了口气,想着这件事情终究没有躲过去,将若歌拉过来,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若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瞧着秣枝,动了动嘴唇,显得有些难过:
“秣枝姐姐,这事情我不知道。”
秣枝点点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瞥了一眼宋子瑶,却在看见一边站着的云渺时,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穆九卿看着若歌明显要哭出来的样子,叹口气就像将她往身后拉,一面对秣枝说:
“之前发生……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出去执行任务了,不知道……很抱歉……”
秣枝没有说话,看着一边还死死盯着自己的若歌,忽然叹了口气:
“待会估计你不想看到的,要不今日你就别上去了。”
若歌抿嘴摇了摇头,一下子抓住了秣枝的袖子:
“我要上去。”
秣枝点了点头,刚想抬脚离开,想到什么又转头冲若歌说:
“不是你的错。”
顾榭将两个人的交流看在眼里,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看了看秣枝。
明明知道叫别人不必在意,却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等大家一起往上走了好半天,才看见已经搭建好的亭子。
连画站在一边喘了几口气,想着下次要是再有这个什么劳什子大会,自己一定想尽办法不参加。
若不是她今日要看戏,说不定刚刚她转头就走。
两侧负责迎接的影阁成员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明显一僵,连带着早早到的两位城主的讨论声都小了很多。
秣枝看了眼坐在外头的碎叶城城主,没有什么表情。
云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他环顾四周,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去。
连画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开。
一下子又只剩下顾榭一行人站在亭子门口,显得很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