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寇准据理力争道:“我们若是错过这次良机,日后再难有机会挫败辽人。望官家三思!”
陈孤鸿道:“臣也请官家三思,与辽国和谈的机会何尝不也难得?错过这次良机,两国还连年开战,何时方休?”
寇准气的吹胡子瞪眼道:“陈孤鸿,你老糊涂了!和谈的底气是实力,而我大宋如今有实力打赢辽国,何必和谈?”他这一路与陈孤鸿打配合,催促真宗赶往潭州,合作的十分顺畅,万万没想到陈孤鸿在此刻与他生出二心。
陈孤鸿道:“寇相,你非要打,那是你的主张!而我所言皆是为我大宋百姓,公道自在人心。”
见二人争锋相对,互不相让。真宗适时望向众人,问道:“众位爱卿的意见呢?”
那几位文臣素来与陈孤鸿交好,又知圣意乃是求和,加之各人也都想尽早回京,自然连连附和陈孤鸿。
众人七嘴八舌的,将寇准堵的说不出话来,被孤立开。
真宗见风向顺心,见好就收,点头道:“我也以为太尉说的有道理。就照太尉的意思办,派人休书给萧太后,同意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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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辞四人那日从潭州城楼上被李继隆赶下来,便进入潭州城,先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众人要房时,耶律述要了四间上房,陈安执意要与大家分开,特意问老板要了客栈柴房入住,只因根据苦行教的教义,出门在外,一切饮食需与化缘得来,不得住宿客栈,只能选择驿站或庙宇居住。陈安作为苦行教教主,头一回出远门,自然要自觉遵守自己定下的教规。
崔辞等人见他态度强硬坚决,也不勉强他,随他去住客栈柴房。
可彼时已是盛夏,柴房闷热肮脏,陈安硬着头皮住了一日,全身长满了痱子。到了第二日,他实在受不了,便跑来崔辞房中磨蹭,开口想要一间上房。
走在门外,恰巧听见崔辞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再细听,竟是李暧。李暧与崔辞在屋里边吃着东西边说话,时不时听见“陈安”两个字蹦出来。
陈安不由停下脚步,贴上去侧耳倾听,只听李暧道:“之前我听文成说,这个陈安,只是严于律他,疏于律己。自个儿从来不遵守自己定的教规,还常常叫文成带卤味给他吃,没想到竟然看错了他,那么大热的天,他还可坚持住柴房,真不容易。”
崔辞道:“是啊,他自个儿一路从东京城去四川,若是真的一路化缘,一路住破庙,倒是说到做到,叫人佩服的很。苦行教都没了,他还兀自坚守,可见是真的虔诚。把鸡腿留给我!”
陈安脸色微红,他若真是一路化缘,一路住破庙,早就饿死了。他跟崔辞三人同行,才故意摆出教主的姿态,严守教规,保住面子,以免落下口舌。
屋里传来一阵烧鸡的香味,崔辞和李暧正在边八卦,边撕烧鸡吃。陈安饿了一天,没好意思买酒菜来吃,更不可能真出去化缘,此刻他饥肠辘辘,站在门口便如同受刑。他想了一想,此刻开口要一间上房居住,未免太丢脸面,于是转身就走。
没曾想他一扭头,巧好看见耶律述从后面走过来。
耶律述见他站在门外,一脸诧异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安道:“随意溜达溜达。”
耶律述愈发疑惑,走近了一些,巧好听见屋里崔辞的声音传出来:“陈安那日在马车上还跟我叨叨,说是看不惯耶律述平日做派,吃穿用度都太讲究啦!光一双鞋就好几两银子。他说正是因为世上有耶律述这样的欲望太高的人,才是战争的根源。”
李暧道:“要说耶律述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耶律述回头瞪了陈安一眼,陈安咬紧了嘴唇,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他那日见耶律述脚上的靴子是特别订制,价格不菲,便忍不住跟崔辞吐槽了一番,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着,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境之下让耶律述听见。
“额,”陈安干咳了两声,“我还有点事情,先回柴房了。”说罢,他扭头就要走。
“等等!”耶律述叫住了他,“有件要紧事要跟你们说,你一起进来吧!”
陈安微皱眉头:“什么要紧事?”
耶律述道:“与你爹有关。”
陈安一听这话,表情立马认真起来,老老实实跟在耶律述身后走进屋里去。
屋里,崔辞跟李暧正边啃鸡腿边八卦二人,陡然见他们进来,一个吃惊的张大嘴巴,嘴里还塞着鸡腿;另一个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
崔辞将鸡腿吞了下去,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耶律述道:“刚才在门外撞见的。陈安似是一直站在门口,你们在屋里没乱说什么吧?”
崔辞一脸无辜,望着李暧:“说什么坏话?你刚才说了么?”
“没有,”李暧抬起头,也是一脸茫然:“你与我一直在一起,我说什么了你不知道?陈安,你听见什么了?”
耶律述心里虽生气,但也懒得与他们纠缠,拉了椅坐下,正色道:“刚才昭怀公主飞鸽传书来了,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一件是好消息,一件是坏消息。”
崔辞道:“怎么说?”
耶律述道:“好消息是李暧那日在城楼上射中那人是辽军主帅,萧垯凛。”
“什么?这么巧?”李暧猛然抬起头,“消息可靠么?”
耶律述道:“千真万确!”
李暧脸上的表情渐渐绽放开来,兴奋高喊道:“我射死的居然是萧垯凛?你们听见没有!我把萧垯凛给杀了?!萧垯凛死在我李暧的箭下!”
“嚯!”崔辞侧头赞许的望向李暧,竖起大拇指,“这么大的功劳,这下李继隆可要好好感谢你!”
“我可不是为了他,”李暧得意的一笑,对耶律述道:“上回我去上京搅扰了你杀萧垯凛的事,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有机会一定替你杀了他,你还不信,这下成真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