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了，夜涼如水，江畔冷風沁骨。白牡丹想睡覺，但怎麽也睡不著，坐時間長了，遍身酸軟，急得她直跺腳。
我說：“要不咱們爬爬坡，走走路吧。運動運動就不冷了，也不會打瞌睡了。”
“可以！幹坐著太無聊，太冷！”白牡丹說完，噌的一下站起來。
我也噌的一下起身，拿起錫杖就走。釋尾看我都走了，一撅屁股跑來了。
我專挑陡峭的山坡爬，專挑難走的山路走，我怕白牡丹摔跤，就讓她牽著自己的錫杖。一個小時後，兩個人全身發熱，精神抖摟。涼意全無，睡意全無。
我問白牡丹：“現在還冷嗎？”
白牡丹答：“不冷了！頭上都冒汗了！”
“現在，你認為是坐在平整的石頭上好呢，還是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好呢？”
“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好！在平整的石頭上坐著，又冷，又打瞌睡，又無聊，太難受了！”白牡丹說。
“所以安逸的環境對人沒有好處，安逸的環境隻會扼殺人，消磨人的鬥誌，使人萎靡下去。隻有艱險的路途能夠成就一個人！危境和險路能激發人的鬥誌，激活人的精神，鍛煉人的能力，培養人的意誌。一個人沒有鬥誌是不行的，有了鬥誌，你才會精神煥發，勇往直前，豪情萬丈，所向披靡。鬥誌能讓人的潛能釋放出來，孫悟空為什麽有那麽大的本事？這與他的鬥誌有關係，《西遊記》裏唐僧有三個徒弟，孫悟空的鬥誌最高，他的本事也最大，所以他能降伏一個又一個惡魔，而豬八戒、沙和尚，還有唐僧，和孫悟空比較起來，明顯缺乏鬥誌，能力也小得多。”
“你說的很有道理。”白牡丹說，“不過，我看那些學佛的人，都恬靜隱忍，好像沒有什麽鬥誌。”
“你說的是那些假學佛的人，真學佛的人絕對需要鬥誌，沒有鬥誌絕對不會修得正果，絕對不會成佛的！為什麽這樣說呢？真修行的人，他要戰勝許許多多世俗的**，有些**是非常巨大的，沒有鬥誌，你怎麽戰勝這些**呢？看到美食，看到美色，看到美金，你能做到心如止水，不為所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多難啊！戰勝**，絕對需要鬥誌！修行，修煉——修是什麽意思？修是改正的意思，所謂修改修改，修行就是改正自己，改正自己就是戰勝自己。白牡丹，我跟你說啊，世界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所以戰勝自己是最難的，也是最需要鬥誌的。釋迦牟尼住世時，看起來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實際上他是個最有鬥誌的人，他本是王子，卻毅然決然地舍棄宮廷生活，出家修行，沒有鬥誌行嗎？他在成佛前，用苦行的方式在苦行林裏修道，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沒有鬥誌行嗎？成佛後，和那些邪道邪教作鬥爭，沒有鬥誌行嗎？釋迦牟尼出生在喜馬拉雅山腳下，他的鬥誌比喜馬拉雅山還高！不光是釋迦牟尼，達摩祖師麵壁修禪，玄奘大師西天取法，慧可禪師斷臂學佛，這些人都有鬥誌的！學佛的人沒鬥誌，就別想證得什麽果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