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在缓慢过去,天气在逐渐转暖,一元复始,大地开始复苏,大野口峡谷内地处山区,土地解冻的比山外迟了一周左右。
十多天内池窑户他们不断听到红军的一些消息,说红军是彻底失败了,只有少量红军向西,向酒泉、迪化方向去了,大部分红军在石窝山一带被马匪打散。
几千红军成了俘虏,被解压到甘州城区的大牢里关押起来,有些不配合马匪,和马匪抗争的红军都被马匪砍了头。面对如此残忍的马匪,红军也只能服软,一面等待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的纷争和平解决。
三月初,关押的红军大部被押送到青海西宁做苦工,还有一部分不认怂的硬汉子被马甲队挖坑活埋在甘州城的东校场。听说一下子就活埋了上千人。
红九军一位姓孙的军长被俘后,因决不投降被大刀砍死;一位姓熊的师长在和马匪搏斗中身负重伤,被马匪绑在大炮筒上,活活轰死。有的红军被钉死在树上,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被马匪砍了头。高台、临泽、甘州都有活埋红军的万人坑,加起来估计活埋的红军有2500多人。活埋了红军的坑内,五六天后都能看到有人在撑膛,当地人掩着脸不敢看这个场面,看了就流眼泪,也有人想偷偷的去救红军,但又怕国民党马家队把他们也活埋了。这些人凶残得很,啥坏事都能干出来。
西路军女红军被**致死着很多,她们中很多人当时都只有20来岁,除战场牺牲者外,很多人被俘虏,成了“俘女”。由于年龄都不大,马步芳除对部分活埋外,或被强奸,或被分给部下做妻妾丫环,甚至转卖多处。
据说有两位西路军女战士被俘后,被解压到西宁,两人乘哨兵不注意溜出大门,逃到北门外湟水河边,被巡逻队抓回。马匪把她们毒打一顿,说:“这个共产婆,本性不改,不能再用!”就在这天夜里,她和四五十名战士被押到万人坑活埋。
悲哉!受尽折磨凌辱的西路军妇女团!在长征的各支队伍中,占女性红军绝对总数的是西路军唯一所属的妇女独立团。梨园口战斗以后,妇女团的女战士散落在祁连山中打游击时被俘,被马步芳、马步青军队作为战利品赏赐给各级军官做妻妾。有的被转卖多次,有的被迫自杀,有的惨遭杀害,有的四处飘零。受尽了折磨和凌辱,有的人不从,跟他们死拼,最后被杀害。
听听这几位幸存的西路军女战士是怎么说的。一位姓杨的女兵说:“我在高台被俘,同时押解西宁的女同志有40多人,当时年龄都很小,一般在12—17岁之间。最小的张文秀只有12岁,因在路上走不动被杀害在民乐县炒面庄。我们到西宁后白天要全力劳动,稍有不对就挨耳光、脚踢和杖笞。晚上要被奸污,若不顺从,就随口加罪,往死里打。一天下午,马匪把女同志集合起来,站成一个单行队伍;把匪军下级军官也排成一个单行队伍,并将男女相向而站,对准者即为夫妻,不许挑选,由马匪领走。最后因匪少而女同志多,还余下6名,不知去向。”
一位姓阎的女兵说:“我们被俘女战士惨遭马匪军奸污凌辱,押送西宁路上,鞭打刀砍不计其数。我们五六十人被送羊毛厂做苦工撕羊毛,撕不好就挨鞭打,年岁较大的女战士随时都被工头拉去奸污。我们做苦工,受凌辱,每天只能吃上两碗豆面糊糊。我们说:‘你们杀就杀,这罪受不下!’”
一位姓任的女红军说:“河西战役时,我才13岁。我们是被马步青的部队俘虏的,第二天到武威。在押送路上,几位女同志被马匪奸污了。这一次被俘的有黄光秀、何德珍、苟兴才。在武威10天左右,一半送到青海,一半留了下来。何德珍、苟兴才都给马步青当了媳妇,我年纪小,跟她们当了丫环。我给苟兴才当丫环1年多,一次因我反对了她,她把我给了一个营长。”
红军一位团政委回忆说:“他们(马步芳部队)把俘虏的女同志,拿去集体**以后,把衣服裤子脱下来,**上插高粱杆,捆到树上示众……。”红军总医院二所一位护士描述得更是触目惊心:“一把把你抓起来,裤子脱掉,把树庄削得尖尖的……就这么死掉。”
为了生存,为了今后能够回到红军队伍中,许多女红军都选择了先服从、再逃跑的权宜之计。有些女战士是想先把自己的命保住,以后再革命。在遭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生离死别后,她们中间仅有少部分人活了下来。当年参军时她们抱定了“生是党的人,死也要做党的鬼”的决心,可是命运却偏偏让她们做了俘虏,又给了她们中的一些人生的可能。死去的人很悲壮,活着的也不苟延残喘,而是在同敌人的斗争中,在死神的魔爪下坚强不屈地活下来,活着的和死去的都是英雄。
活埋、枪杀、火烧、扒心、取胆、割舌这些花样百出的禽兽行为都出自马步芳,他的残暴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一位工作人员说,马步芳仅在张掖就杀害了3200多人,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一位西路军幸存者说:“马家队诸头目在狂欢庆祝的同时,一面向老蒋致电邀功,一面对西路军被俘人员展开大规模的凌辱、折磨和屠杀,手段极其残忍,都是或用马刀和军镐砍杀,或活埋或火烧,很多战俘是被剖腹抽肠或挖眼取胆入药而死,个别领导(如红9军军长董振堂)还被砍头示众。仅在西宁郊区遭屠杀和活埋的就达6千余人,1300多名女红军被俘后的命运更是悲惨,屡屡被奸污、性虐、戏弄,比日本鬼子还惨无人道。”
有人写道:“那是一个充满悲壮和惨烈的年代,那是红军女战士用血和火谱写的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史篇章。在青海省西宁市凤凰山下,1200多名红军女战士永远安息在这里。一座座无字墓,静肃苍凉,回**着一代巾帼英灵的浩然壮歌。”
二十多天来,池窑户他们听到的都是诸如此类的话,他们听的胆颤心惊,再也听不下去了。马家队的身体进了20世纪,脑子还停留在原始社会。中共提出的坚持全国解放、思想解放、性别解放、坚决反封建帝制、反军阀地主、全国普及教育扫文盲,坚决抗日救亡,为无产阶级的利益而斗争……用毛主席的一句话总结,那就是为人民服务!然而,马匪对这些根本听不进去。甭说共产党,就连国民党内部,都对马家军深痛欲绝,手段太残忍、地盘意识太强、比军阀作风更军阀、比封建更封建、比专制更专制、比家族更家族。
对打散后四处流窜的红军,马匪也没有放过,要斩草除根哩,他们派出人马展开全力的搜铺。酒泉至永昌三百公里的各村庄都贴出了告示,勒令村民们不许窝藏红匪,不能给红军粮食和吃的食物。窝藏红匪者和红匪同罪,提供红匪线索者赏大洋3—10块。
保长、甲长们销声匿迹了三个月,现在红军失败了,又出来开始活动了,又成了国民政府的人,在维护地方治安呢。
马匪把村民整怕了,他们再也不敢接触和留宿红军,春天到了,春耕开始了,村民们在地里忙活着,看到有红军来,村民们不敢对话,赶快躲避开了。红军白天躲着不出来,怕牵连着村民,夜间到村内找吃的,村民们不敢开门,但都知道红军的来意,有些人家从墙内扔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块饼子或米糕,有些人家装的是几个煮熟的土豆,红军领会了村民的善意,不敢牵连人家,赶快把吃的拿上就离开。
不时听到红军被马匪搜出来砍了头,窝藏了红军的村民挨了鞭子被关进了县城大牢。马匪这招真狠,村民再也不敢接触和收留红军了。跑进村庄的红军不容易藏身,有吃的;跑进山区的红军容易藏身,但山内人烟稀少,找不到吃的食物。唉,总之失败了,就没有好果子吃。
过了三五天,张掖一带也有了流散东返的红军,这是红军第三次踏上甘州大地了,这时天气在逐渐转暖,土地解冻,人待在室外,最冷的晚上温度也不算低。西路军战士在野外、在晚上不点柴火取暖也不会冻死,这有利于红军生存。夜间点火容易暴露,这时红军已无战斗力可言。
前天,当地的保长到池窑户他们煤窑上来了,是来粘贴发放悬赏缉拿告示的,内容如下:
布告
各县辖属村民:
近日,有大股红匪西路军部被吾国军西北长官公署马步芳长官部剿灭。红匪狼狈逃窜,流散凉州、甘州、肃州各地。马长官赦令:各县辖属村民要谨遵秩序,维护治安,不得窝藏、容留红匪,不得给红匪提供食物,务使红匪悉数落网,伏法诛杀。窝藏、容留红匪者与红匪同罪,提供红匪藏身线索,协助政府缉拿擒获红匪者赏大洋2块。
特此布告
国民政府西北长官公署长官:马步芳
中华民国二十五年三月九日
保长在窑工窝棚墙上贴了一张,又在池窑户他们的办公房间里放置一张,然后到其他窑上继续粘贴发放缉拿告示去了。一边走,一边啰嗦着说:“唉!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红匪娃娃们,手里有几条破枪,就想造反闹革命,分田分地哩。这不,惹怒了马长官,被马长官给派兵剿灭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