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
李逢春没有理会张麻子一脸好奇的眼神,只是大声吩咐着。
“麻子,快去给我找两只肥羊,要毛多的,还有猛火油!”
“另外,再去找城外的府兵,在尉迟大哥那里借几条弓弦过来!”
“对,就是射箭的那些弓弦。”
说罢,抢过张麻子手里那瓶黑乎乎的跌打油,把自己锁进房间沉沉睡去了。
只剩下一脸蒙圈的张麻子在风中凌乱。
啥玩意儿,两只肥羊,要毛多的,还要猛火油。
张麻子不禁自行开始了脑补。
少东家,这是刚才用力过猛虚脱得太厉害,需要进补一下吗?
嗯,听说羊腰子那可是大大的补品啊,以形补形!
看来是要做烤羊了,今晚自己可是沾光有口福了。
要不搞两条羊鞭吃吃?最近被翠秀那婆娘折腾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从早到晚腿都是软的。
张麻子想着都流出了可耻的口水。
不过,少东家要弓弦干嘛呢?
不管了,他做事总是这样出人意表,反正总有他的用意。
当下张麻子就急忙派下人去城里的市场买羊,又找了点家里的猛火油。
他再去城外府兵大营驻地里,找了两张弓弦回来。
这还真是托了李逢春的面子,一般人去要弓弦,那是做梦。
一张弓箭,从固定到箭手熟悉,需要很长的过程。
李逢春,刚才在瑞福祥为舞阳公主和秦婉儿展示针织技术的时候,两手十指早已累得不行。
他感觉骨头都不属于自己了,弯曲起来痛彻心扉,美美睡了一觉之后。
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
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李逢春推开门。
看见张麻子早就找人抓来了两头肥羊,正四足并立地捆在一根木棒上。
李逢春看见如此情景,不禁有些纳闷。
叫你抓羊就抓羊,干嘛手脚并用捆起来,非要搞个这么销魂的姿势呢!
这边张麻子看到李逢春醒了,连忙跑过来,屁颠屁颠地汇报着。
“少东家,已经抓好了,个顶个的肥羊。”
李逢春走上前端详着两只羊,正值冬天,羊正是长毛取暖过冬的时候。
两只羊浑身长满了长长的厚厚皮毛,李逢春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麻子看李逢春满意,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他又一副狗腿子样子说道,“少东家,猛火油我也带来了。”
“另外,水也烧好了,烧了一大锅开水,就等您发话了。”
李逢春一听,哟,怎么张麻子这小子开窍了!
懂得烧开水,不禁诧异地看着看他。
看来跟着哥们我混,就是榆木脑袋,也还是有些进步的!
这不张麻子不是已经懂得整个步骤了吗?
欣慰地想着,李逢春伸了个懒腰,对张麻子说道,“好,把两只羊的毛都剃光吧。”
张麻子一听,想着果然没猜错,烤羊不就先得剃毛吗?
早知道他就弄起来了,非要等着少东家醒了才搞,多费事!
不过一屋子人呢,整快一点,还是能赶在晚饭前吃上烤羊。
想到了两个大羊腰子,张麻子不将就,少东家一个人吃不完吧,总得留个腰子给我。
张麻子心想这玩意虽然膻了点,但功效显著啊,吃一个就生龙活虎。
看见张麻子在张着嘴傻笑,李逢春一把拍了他的头。
“麻子想啥了,还不快去帮忙。”
张麻子应了一声乐呵乐呵地跑过去,
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只羊剥得光溜溜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烧着开水的大锅,在旁边咕咚咕咚的直冒热气。
张麻子似乎看到了一块块肥美的羊肉,在大火的烧烤下,滋滋冒油的景象。
这个时候,听到李逢春说着,“来大家伙收拢一下!”
“把这羊毛放进开水里面先煮一煮,烫一烫。“
这下张麻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把羊毛放进去煮,这是啥神仙操作。
刚才让拔羊毛的时候,他就觉得这顺序有点不太对,不应该先放血吗?
本来还以为,是李逢春什么别出心裁的做法,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对劲了。
别少东家弄个什么黑暗料理出来吧。
张麻子忐忑想着,急切地问道,“少……少东家,那个羊毛是怎么个做法?红烧还是清蒸?”
李逢春正在脑海里一遍遍过着记忆中的步骤,被张麻子突然打断了。
他很不高兴地说道,“吃什么羊毛有病吧,这玩意怎么能吃呢,还红烧清蒸呢。“
张麻子这才总算放心下来,不用找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又试探着问道,“那这两只羊我就杀了?”
李逢春看着光溜溜的羊,努了努嘴。
“杀了干嘛?还可以留下次薅羊毛,这样你要把它们放到羊圈里面,多放一点草!”
“它们刚割了羊毛,很是怕冷,别给冻坏了。”
张麻子一听怎么还给养上了呢,连忙急切地问道,“少东家,那今晚想吃啥?羊腰子呢?”
李逢春一听明白张麻子的意思了!
敢情这家伙是想把这两个羊宰了吃呀。
当下故意沉着脸对赵麻子说道,“麻子,咱们今晚不是还剩有贴饼子吗?就随便吃几个馍馍得了!”
“你要学会勤俭持家啊,将来你也是跟翠秀成家的人!”
“你想想,成了家总要生娃吧,总要盖建房吧,生娃不能只生一个吧,至少盖两三间大瓦房。”
“然后娃到了要读书要娶媳妇。这些可都是钱呢,你怎么不就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呢!”
“整天想着吃吃吃,整个就一饭桶,只知道吃。”
李逢春一阵连珠炮似的输出,搞得张麻子晕头转向。
“快点,随便整点馍馍来吃,等会儿帮我把那些羊毛捞出来,找个地方晾干。”
被李逢春一段教育晕晕乎乎的张麻子,几乎对成亲有了恐惧症。
这下听李逢春一说,稍微清醒过来。
感情自己是少东家,是要晾羊毛啊,不会是想做羊毛棉大袄吧!
这天气虽然冷了些,但也还没到穿羊毛袄的地步。
更何况羊毛袄,有一种油腻的羊膻味,一般都是穷苦人家穿的。
当然,大周现在这个状况,很多中等家连羊毛袄都穿不起。
但李逢春这种商贾之家,不应该穿这种羊毛袄才对呀!
说出去不是被人笑话吗?堂堂布坊的老板,竟然装起低劣的羊毛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