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大学时候整天逃课,往往都是到了快期末考试的时候,借班上女生的笔记复印。
念过大学的读者老爷们,懂得都懂。
理工科的班上,总有那么几个凤毛麟角的女生。
往往都是长得很有气质,容貌和身材就不便评价了。
她们的笔记,总是那么一丝不苟严谨有加。
平日里不被男生们注意,到了期末就成了全班男生的心头肉,香饽饽。
李逢春就曾经在化学期末考试前的笔记上,看过脱脂方法。
那个女生的闺蜜,是他暗恋的对象,所以我们小李同学看得格外仔细。
后世的脱脂,有很多种方法。
有粗暴的机械法,也有温柔的萃取法。
因地制宜,我们小李同学只能采取这种有机溶剂的简易脱脂了。
即便是简易,也足以让这个年代的人,惊为天人。
将羊毛全部浸泡在猛火油里,李逢春让张麻子找来一个沙漏。
叮嘱他,这起码要浸泡三个时辰以上。
还要不停搅拌,保证溶剂和溶质分子之间的充分融合。
这样才能把羊毛里的油脂,溶解在猛火油里。
这跟前世修摩托车的手被机油弄得乌漆嘛黑的,整点汽油就能洗干净一个道理。
当然李逢春不会跟张麻子解释这么多名词。
凭他那比恐龙大不了多少的脑核,也理解不了。
千叮万嘱,他严防明火就够了。
“哥们知道你喜欢羊腰子,那玩意不管用!”
“回头我教你几招固本强肾的法子,让你扭转败局。”李逢春低声在张麻子耳边说道。
对什么人就要说什么话。
张麻子一听眼睛发亮,转而又有些怀疑。
“少东家,你说的好像不太靠谱啊!自己都虚的不行,你还来教我?”
李逢春一听,又是两出无情铁砂掌,心中一万个羊驼飘过。
“死麻子,我不就晚上起来得勤快了些吗,我那是虚吗?”
“我是忧心国事,为了报效朝廷,头悬梁锥刺骨,刻苦攻读,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
第二天早上,舞阳公主早早拉着秋香来到了李逢春家里,怀里还抱着自己辛苦一夜的成果。
一条奇形怪状的贴身小棉褂。
由于都是第一次接触针织,舞阳公主和秋香都不太熟练。
就这蹩脚的小棉褂,舞阳公主也只是开了个头穿了几针,剩下的都由秋香完成。
但舞阳公主理所当然地当成了自己给那个呆子交的作业,也是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毕竟上次,他为自己设计了一款蝶恋花。
那自己这个叫什么好呢?
念奴娇?舞阳公主想起那些文人聚会时说起的词牌名,不禁有些心头发热。
刚进屋,就看见李逢春坐在饭桌上吃早餐,面前是几个大肉包子。
“公主殿下来了,吃了吗,肉包子,挺香的。”
李逢春看见舞阳公主连忙站立起来,递过一个油乎乎的包子。
“我不吃了,呆子,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舞阳公主看见那泛着油光的包子就有点倒胃口。
她在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到了民间反而喜欢吃得清淡一些。
李逢春听到舞阳公主的话,顿时手上停止了动作,心底一凉。
即便前世没有谈过恋爱,此时李逢春也知道,这很可能是一道送命题。
前世那些爱情肥皂剧里,这是出现仅次于“你爱过我吗”第二频率高的对白啊!
他惶恐地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舞阳公主。
除了发现,对方曾经的飞机场渐渐变成有点规模的小山丘之外,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无奈之下,李逢春只得吞了一下口水,绝望地摇了摇头。
舞阳公主被李逢春恣意打量的眼光,搞得有点羞涩。
正等着他夸赞两句,没想到换来的是沉默的摇头。
真是死呆子,只知道吃!
想着她辛苦让秋香帮忙化的妆白费了,不禁心底一阵气急。
只是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似乎比那些自命风流儒雅的书生们,来得更真实。
想到这里,舞阳公主主动消了气,拿出怀里的念奴娇牌(我们的艺术总监已经给新作品定了名字)棉褂。
“你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正要递给逢春,秦婉儿在后院走了进来。
只见她眼眶发黑,精神似乎有些萎靡,显然是刚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夜。
巧合的是,她手里也拿着一件针织的棉线制品。
看见舞阳公主也在,秦婉儿愣了一下,便泰然自若地走了过来。
两人之前已经成为闺蜜。
但此时,李逢春莫名其妙感到一种肃杀的气息。
舞阳公主和秦婉儿同时把手上的棉织品,放到了桌子上。
“李大师傅,我们交作业了。”
看见舞阳公主的棉褂,秦婉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李逢春对着秦婉儿的棉织品定睛一看。
好家伙,是一条类似前世的丁字棉**。
这下小李同学再厚的脸皮,也不禁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他只是不经意间,跟秦婉儿提起过前世这种理念。
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做了出来,更要命的是还在舞阳公主面前展示。
这就是大型的社死场面了。
当然,死的不会是舞阳公主,也不是我们的秦大掌柜。
剩下的,只能是小李同学了。
只见,李逢春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把吃过包子油乎乎的手,在后背擦了几下擦干净。
他拿起桌上的棉褂和棉**,尴尬地说道,“哎呀,你们真是秀外慧中,丽质兰心,这么快就学会了。”
“这针工,这花纹,啧啧。不错!”
“我决定教你们下一个课程,现在我把棉线拆了重新布置作业。”
假装对着作品虚伪入骨地点评了半天,李逢春伸出爪子就要拆掉。
这么尴尬的场面,当然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你敢!”
舞阳公主和秦婉儿异口同声地喊道。
几乎是同时,两个粉拳砸在了李逢春跃跃欲试的手掌之上。
啊!
李逢春发出一声哀嚎。
状况之惨烈,连远处在卖力搅拌猛火油的张麻子,都忍不住想开门一看究竟。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默契一笑,分别将贴身棉褂和棉**,塞进李逢春怀里。
“婉儿姐,我们去那边看桃花吧。”舞阳公主指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桃树说道。
秦婉儿莞尔一笑。
“好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有些人不知道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呢。”
引用了李逢春平时装逼的一首诗,秦婉儿若有深意地看了李逢春一样。
李逢春心底一阵发寒,看着肿成猪脚一样的手掌,对着远处的院子破口大骂。
“麻子,死哪里去了,你的跌打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