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至黃昏,青蕪也終於有了些氣力,能夠走出客舍。
她聽到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呼吸聲,卻不自覺搖了搖頭。
這與白日出現在她窗外之人,並非同一個。
她微笑瞥了一眼不知何時架上頸項的刀,隻輕笑一聲,回頭望著身後男子淡定如常的微笑,朱唇輕啟,話音還是那般柔軟和順:“你的主人終於決定要殺我了?”
冷君彌聽她發問,卻隻含笑不語,他手中的刀,已然備足起勢,鋒刃緊貼青蕪咽喉,刀意稍動,隻消一刹,便足以封喉。
“還不動手嗎?”青蕪似乎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似乎並無半分憂慮或是畏懼。
這般刹那便可決生死的對峙,對於這樣的兩個人而言,竟像是在閑談。
“我不過是想試試,你的防備是否足夠嚴密,”冷君彌道,“何況,還有一件東西忘了轉交給你。”
“什麽東西?”
青蕪問完,便看見一枚飛鳥銜花玉佩出現在眼前。
“聽說,這是你們的定情信物。”冷君彌道。
哪來的什麽定情信物?青蕪隻覺滿頭霧水。
“你這人,怎麽一樁正事也不幹?”女子笑顏明媚,神情始終從容。她接下了那枚玉佩揣入懷中,心想著改日再弄清楚此事也不遲。
“若說非有什麽正事要幹,”冷君彌凝眉,故作思索之態,“那便是與你交手一次,看看你的身手,究竟如何。”
“好啊——”青蕪輕笑。
冷君彌放下架在她項上的刀,唇角微挑:“可以開始了。”語畢,長刀已至青蕪麵門,可她卻不慌不忙舉刀擋格,旋身避讓開去。
她拔刀的速度極快,刀出鞘的一瞬,周遭勁風皆似染了刀意,快到隻令人覺得,那些在平日裏最柔和的空氣,也能在那一瞬,割破咽喉,一擊致命。
冷君彌本懷著輕敵之意,可在過招之後,他卻發覺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