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角楼旁,德妃淑妃白夕云等人,无论从前是否和谐相处得了的宫妃们皆聚在此处。
为了就是远远看一眼冷博衍,毕竟能看一眼少一眼。
岂料,箬仪正舞的尽兴之时,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冷博衍激动的再次喷出血来。
鲜红的血喷溅在雪里,格外刺眼,箬仪闻声止住舞步,急切地提裙向他跑来。
此刻的她,在冷博衍眼中宛如白色王国里的一只黄蝴蝶,飘逸灵动。
抒离向左右大叫:“太医,太医。”
紫宸殿里,太医施针暂时为他止住了血,他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一切尘埃落定后,趁他睡着,箬仪与众臣,还有众妃嫔一脸凝重的,在殿外听着太医的回禀。
“回娘娘,陛下可能就在这几天了。”
这个消息并不足为奇,箬仪听罢,只无助的叹气,而德妃等人吞声掩面哭泣。
挥退太医,箬仪迈着沉重的步伐坐上矮椅。
这时,德妃过来红肿着眼睛禀道:“娘娘,该备下了。”
语罢,她继续掩面痛哭,淑妃上前来安慰着她。
冷博衍虽不曾对她们有过多宠爱,她们却清楚,他从未亏待过自己,他临死前能为他哭一哭,也算对得起他了。
“该如何做便提前备下吧。”
语罢,神经已疲惫不堪的箬仪扶额落泪。
直到第二日清晨,勉强又熬过了一个冬日的夜晚,清晨,雪仍在下。
冷博衍醒来,再次叫来箬仪。
他半坐着身子,面如死灰,向进殿来的箬仪抬手,箬仪快步过来坐在他身侧握着他冰凉湿冷的手。
看着箬仪就在眼前,他这才放心下来。
榻上,箬仪为他束发,瞥见梳子上大把大把掉下来的发,他艰难开口:“有一件事……朕不想带到棺材里。”
“朕知道,告诉你会让你恨朕,可朕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希望你不要怪朕。”
“陛下,不说也罢,还是歇歇吧。”
箬仪大概知道了他要说的,连忙劝阻着。
他郑重的握了握箬仪的手,执意要说:“不……你父亲……是被朕所杀,在前往丽朝的树林中。”
“他辱骂朕,他知道的太多,朕怕他在皇城中肆意胡言,抹黑皇室颜面,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才给了他体面的离开。”
“你怨朕吗?”
看着冷博衍的那毫无生气德眼神,说不怨是假,毕竟那是她的亲身父亲。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箬仪这才加深了杀他的心。
她口是心非道:“没有,只是,陛下若能早些告知臣妾,臣妾便不必再为他担心了。”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陛下身为君王,维护皇家颜面理所当然,臣妾无话可说。”
前日他的无情,外加今日这个被确定了的事实,当怀疑变成事实,人才能被彻底打垮。
这一切都奠定了箬仪送他入坟墓的决心。
箬仪借口如厕,走出了紫宸殿,吩咐了殿外万紫将每晚冷博衍要吃的两颗药丸的其中一颗,换成了带有十足朱砂的毒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