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在此,谁敢放肆。”
箬仪惶恐地缓缓后退之际,忽闻殿外传来德煊的急斥声。
而后,身着孝服的德煊出现在陆太后身后。
“煊儿,你不在殿前守灵,来此作甚。”
回身看到德煊,陆太后很是惊讶,她以为,她能悄悄的把箬仪殉葬的事给办了。
却没曾想,如今的皇宫中人,已将德煊与箬仪视为最重要的人物,自然就会有人到灵前通传,德煊自然就会来。
“皇祖母您就要如愿逼死我母后了,本太子还不来,恐怕天上的父皇都难以瞑目。”
德煊语气阴冷,目光冷峻看向陆太后,彷佛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祖母,这让陆太后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她指着圣旨道:“煊儿,这是何意,这殉葬的圣旨是陛下所赐,煊儿你要抗旨不遵吗?”
“母后,这是圣旨,只是这内容并非陛下所愿,母后又何苦步步相逼呢?”
箬仪不愿拆穿陆太后,只希望她迷途知返,假传圣旨可是重罪。
“你……皇后,还轮不你到你来教训哀家。”
德煊上前安慰着箬仪,转身又对陆太后道:“母后已身怀有孕,皇祖母您却执意要她殉葬,先不说皇后不必殉葬的规矩在前。”
“相信父皇若泉下有知,一定不忍心看到他的骨肉为他殉葬。”
“可……陛下旨意在此……”
陆太后仍在坚持圣旨是真的。
“父皇在世时,便说过,本太子会是周朝天子,既然他如此信任本太子,相信即便我免了这道圣旨,他也不会怪罪于我。”
箬仪点点头。
陆太后已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迟疑着欲开口。
岂料,德煊又道:“父皇仙逝,皇祖母您都未去再看完他最后一眼,便来了这里逼母后殉葬,您将父皇至于何地?”
“父皇与母后情深,又怎么忍心她死于非命?只怕这圣旨,与父皇没有半点关系。”
德煊刻意将圣旨真假性抛出,引人深思。
陆太后也只好转移,话题道:“煊儿,这圣旨必定是真不假,可你母后对于皇嗣一说,还有待论证。”
“这简单啊,本太子恰巧带了随行太医来,不如,此刻诊脉以验真伪。”
德煊身后走来太医,是一直为德煊关照脉案的李太医。
一直担心,箬仪会因为受不住打击而吃不消,才一直留他在身边,今日特意带他来,也是歪打正着罢了。
一番诊脉后,背对众人的李太医并未摸到喜脉。
身在皇宫多年,他自然清楚眼下应该帮着谁。
便起身拱手向箬仪欣喜不已地道喜:“回禀太子,太后,娘娘果真已有两月的身孕了。”
此话一出,陆太后也甚是惊讶,不过,很快,她便想到,德煊这只是为箬仪开脱的理由罢了。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
如今,皇宫已是太子与皇后的天下,她这个当太后的又如何?
为了德煊不追究假冒圣旨一事,自己得以全身而退,陆太后干脆笑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陛下在天有灵,也会倍感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