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来

第五十九章 别开生面的蹴踘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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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齐叔带着翠禾手捧着许多东西过来敲开箬仪房门。

“齐叔,大人有事找我吗?”

齐叔面带笑意道:“啊真啊,快过年了,每年此时,大人都会赏些东西给我们。今年你也有。这些都是你份内应得的。”

箬仪请两人进屋,翠禾放下东西。箬仪随手打开一个长形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衣裳,长袍,束腰,整齐有序的摆放在盒子里,颜色花纹样式还各不相同。

最上面还有几只简易的束发用的发䈂,再下面的盒子里是几双靴子。

“这么多东西,我如何当的起?”

箬仪不可思议的问道,她长那么大,还真的没有一次收过这么多衣裳鞋子,

“这都是每个下人份内的赏赐,您作为大人的贴身侍奉,劳苦功高,自然比她们多一些,这是理所当然的,你自然也当的起。”

齐叔应道。

东西都送来了,箬仪只好收下了。送走齐叔与翠禾,她试了试那靴子和衣裳。湖蓝色的束腰长袍,再加上独特的菱形花纹都很有特点,镜子里的箬仪看起来既有男儿气概又不失俏皮可爱。

坐在榻上她将那白色靴子穿上,踩在脚下像是棉花一样轻盈舒适。

不由得感叹道:“这太尉大人送礼果然豪爽,府里人人都有,这要花多少金叶子才能买的来啊?”

她拿起那衣裳仔细观察着,又穿上试了试:“果然合身。这么好的差事就是当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收到礼物自然是要去答谢的,箬仪跑来然居清幽,攸宁正写些什么,她俯身在案上,手托腮问道:“大人写什么呢?”

“过年时的计划,陛下每年都会在腊月二十时准朝臣年假,直到正月十六上早朝。在这期间的时间安排都要规划妥当,以免发生意外。礼物可还喜欢?”

箬仪兴奋的点头:“嗯,喜欢的紧。”

“那便好。过年了,拂春她们的是女装,就委屈你暂时收下这些男装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方才试了试,面料很舒服,做工很精致,穿上可舒服了呢,谢谢大人。”

箬仪说着话,满眼都是感谢,攸宁抬眸望了她一眼,宠溺的眼神带笑道:“那便好。明日与母亲一同去红将军府里看戏。”

“看戏?好啊,好啊。”箬仪惊喜地连连答道

快过年了,作戏的行当总是愈发的忙。但是红将军府的老夫人请太尉府的顾老夫人看戏,他们无论多忙都会过来唱。

所谓作戏,不过是一群会弹琴唱曲志同道合的男男女女,将民间的故事改换成戏文的形式唱出来罢了,如今却成了达官贵人们茶余饭后消遣娱乐的一种方式。

将军府的院子里,众人入座,

两位老夫人与攸宁在前一排,年轻人们在后一排,就连下人们都过来凑热闹了。

一番准备后,戏曲开始,第一幕唱的是戏曲《代面》,此曲讲的是北齐兰陵王入阵曲,舞台上的戏者需配戴面具表演。此曲表现的是兰陵王作战时的英姿,以此类比攸宁与红云,歌颂他们为国效力的衷心。

听戏时,两位老夫人对台上作戏人的动作及手法非常感兴趣,攸宁便往台上指指点点着,向两位老人介绍着,老人家拍着巴掌笑的合不拢嘴。

箬仪樱桃红云等人也觉得这种表演方式十分新鲜,好玩,看的十分认真。

一曲结束已是傍晚十分,夕阳映红了天边,箬仪,樱桃,红云带着戏者的面具,在夕阳中追打嬉戏。

到了归家之时,太尉府一行人这才告别红府人员归府去。

腊月二十三了,姬研秀已准了朝中大臣休假一月,攸宁闲了几日了,除了每日的吃吃喝喝,写写画画,觉得身子快要闲散到发霉了,便提着剑到花园里去活动活动筋骨。

箬仪在一旁托着腮吃着刚买来的点心,很是无聊的看着。

几套招式下来,攸宁只觉神清气爽,箬仪一边递过去汗巾,一边说道:“大人,您也觉得很无聊吧,小时候期盼着过年,这长大了怎么愈发觉得过年没意思了呢?”

攸宁擦擦额头的汗道:“是啊,长大了烦心事接踵而至,年也不再成为摆平一切不开心的良药了。思来想去也唯有蹴踘能调动人的心情了,去,让人通知红将军,本太尉要办一场小型的蹴踘比赛,让他从军中挑几个技术娴熟的蹴踘好手,三天后,比赛。”

原来他一边练剑还一边策划着蹴踘的事,箬仪兴奋的跳起:“好哦……我这就去。”

三天后,红云带着一队身着球服的人赶到太尉府门前集合,而攸宁的队伍也已在此等候。

场地是在太尉府门前的那片空地上,各种设备均已准备齐全,一场比赛即将开始,距离赛场几丈外,有诸多百姓停下脚步预备观看比赛。

攸宁的队伍里有箬仪,南书,还有府上的仆人阿司,王举几人。得到机会施拳脚,箬仪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临开场前,两队人员正在舒展筋骨,攸宁在箬仪耳边道:“你可以在南书面前尽可能的展现你的男子气概和蹴踘技巧。总之让他与咱们身边的人包括这些老百姓不再有疑心,这场比赛就算成功。”

箬仪很是郑重地点点头,这个容易,她会尽力打消他们的心头疑虑。

攸宁与红云各带领一队队员,比赛即将开始,赛场周围已围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两府的两位夫人与樱桃坐在府门外观赛。

听说大街上很热闹,整日闷在府里的伍春晓也来街市走走。在大街上四处购物的她听过往人群都在议论太尉府门前的比赛,她心里直痒痒,内心也十分想去,又怕去了会看到不想看的人,她遏制内心想法,努力使自己不去想攸宁,可她哪里拗得过她想见攸宁的心。

她已经许久不见她的心上人,如何能做到不想他?今日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看他,不会与他说话,她只好这样说服自己。

如此想着她快步走向太尉府,正巧赶上比赛开始。攸宁率先发球,箬仪拿到球便向前冲,对方球员开始上前阻拦,可她想着攸宁交与的任务,便冲出重围直逼对方球门。

关键时刻红云冲出来抢球,球很快离箬仪越来越远,她再次跑过来抢球,攸宁也帮着她拿球,很快球又到了她脚下,她拼了命的向对方球门冲去。

箬仪凭借身子矫小,灵活轻便的动作冲在最前面,找到个空隙便将球射出,对方球员阻拦不及,球正中风流眼。

外围的看客们也是一阵高呼,他们并没有目的的去支持哪个队伍,只是打心眼里为这球进的漂亮而鼓掌。

长廊下的两位夫人与樱桃也是外行看热闹,不懂蹴踘的她们只知道球进了便是得分了。也为箬仪虽是小小身材却灵活多变而喝彩。

一球首进,攸宁的队伍里传出阵阵高呼,箬仪气喘吁吁的回头来看着攸宁,他向她竖起了大拇指,箬仪抬起下巴露出满脸的成就感。

箬仪的行为南书看在眼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攸宁待箬仪与别人不同了。

“他虽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可他懂蹴踘啊,他虽不会武功,可他待大人忠心耿耿啊。我南书如何能比?”

南书只好这么安慰自己了。

伍春晓看到箬仪这一幕幕精彩的表现,脸色愈发不好。

红云有些失落的样子,为了队伍的荣耀他鼓舞着大家。

“专心比赛,这只是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与机会。”

“是。”

队员们齐声高喊,再次发力。

又开一球,不甘落后的南书拿到球,转而踢给阿司,他则带球向对方人群冲去,却意外丢球。红云拿到球,向这方赶来。

南书顿时有些后悔把球传给队员,好在箬仪在关键时刻巧妙地夺过球,一路上披荆斩棘向前冲,又拼命进了一球。

箬仪又近一球,伍春晓脸色更加难看了,握紧了衣袖,有些愤恨地看着红云这边的队员。恨他们不争气,输给一个那样娇小的男人。

红云挫败感十足,十分泄气的看着箬仪。

箬仪回来接受队员的祝贺,攸宁在一旁为她缓慢鼓掌,倾佩的摇摇头,感叹她这一系列优秀的操作。

南书看她这么拼,一度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怀疑她是个女子。

比赛开始这么久他就没碰到几下球,包括其他人也很少挨到球,整个球场里最活跃的就要数箬仪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怀疑箬仪是个女流之辈?

这么快的时间连进两球,红云战队里的人被箬仪这样打法,已经输到没有信心,不想应战了。

在红云的鼓舞下重拾信心的众人,坚持着防守了许久才让对方一直未进球。

齐叔提醒休息时间到,众人暂停退场,攸宁与箬仪坐在一处对箬仪说道:“好了,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稍微歇歇,在临近结束时再表现一番便可。”

南书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并未觉得哪里不妥。也跟着说道:“啊真,未曾想你小小的身躯下,竟有如此成熟的蹴踘技巧。这一点,我等当真要向你学习。”

箬仪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他:“呵呵……那好啊,以后你教我练剑,咱们再一起切磋交流一下蹴踘啊?”

南书笑着点点头。

伍春晓看着这样的箬仪是彻底相信箬仪是男子了,再看看他二人的互动,她也彻底相信攸宁与他在寻求恋人这方面的需求不正常了。

重新开始比赛了,箬仪像是缓过来了劲,又开始带球突入对方人群,忽想起攸宁的话,她缓缓慢下来,保留体力,预备最后时刻好突击再打进一球。

看着实力明显弱下来的箬仪,红云觉得机会来了,他一个突飞猛进,果然进了一球。

南书的兴致立刻来了,面对再次过来的对方球员,他变得警惕起来,不再轻敌。

南书的防守毫无破绽,攸宁也有些累了,便稍稍使些劲应付一下便罢。可蹴踘哪是一个人的运动?

很快南书这里的防守就出现了问题,攸宁队又丢了一球。

箬仪急了,又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只暗暗想着最后时刻的进球方式。

很快红云队又进一球,箬仪实在忍不住了,在拿到球后跑的飞快,过人技术了得,红云使出浑身解数追上她,在跟她抢球的同时,无奈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么拼你图什么?你忘了你是个女子了?”

“没办法,我现在要表现的像个男子。”箬仪一边顾着脚下的球,还要一边看着周围找准位置,再回答着他。

红云顿时泄气,他见识过箬仪的蹴踘技能,有些无奈的皱眉,眼睁睁的看着她又进了一球。

那好吧,他相信,他就算是拼命也要挽回一些作为男人的尊严了。

最后时刻,箬仪实在没有力气了,接近虚脱的她实在跑不动了,她是个女子,体力自然不足日日训练的军中将士,要不是因为攸宁的话,那一场比赛下来她才是耐力不足最先倒下的那个。

在将球传给攸宁时她言道:“大人,我完成任务了,实在……不行了。”

攸宁接过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说着在躲过防守球员后一脚踢进一球。

接下来的比赛,箬仪都只是象征性的做着球场上某些必要动作,她实在是累极了。攸宁也想快些结束比赛,他知道箬仪现在极度需要休息。

由于二人的放水,对方球员在最后一刻又进了一球,南书看着最后不怎么努力的二人,只心想:许是他们都累了吧?

比赛结束,攸宁队四比三险胜红云队。他们赢了,可伍春晓却气冲冲的嘟着嘴走开了。

她果然没躲过攸宁和箬仪的各种互动,她实在不希望那是真的,可那却在她眼中的的确确发生了。

顾老夫人看着身手敏捷,助攸宁胜利的箬仪,脸上已是笑开了花。

红老夫人更是夸耀道:“哎呀呀,真没想到这啊真小小的身躯内还藏了个蹴踘好手。你看把云儿累的。”

顾老夫人点点头:“是啊,与男儿们相比,啊真这小子个头是笑了些,可这蹴踘术却是他们中首屈一指的啊。”

只是红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箬仪出神,她在想还要不要告诉顾老夫人啊真是个女儿身呢。她想还是先问问红云再说吧。

箬仪在赛场边上休息,一起身,腿抽筋了,走不得路,被阿司与王举扶进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