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来

第七十七章 大人送礼很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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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庄,攸宁看着这一片净土,还有身旁的箬仪,他还是无法接受老师的想法,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想要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时,赵氏夫妇出来帮忙拿包裹,众人走进山庄。扶攸宁躺在塌上,箬仪便顾不上歇息便拿出刘华和王军医的药来为攸宁换药,并将汤药交与赵婶让她帮忙煎药。

攸宁轻咳两声,便对南书言道:“ 南书,你要帮我保护好府里人员,你的任务更重。”

“是,大人。山庄附近已部下暗卫,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会第一时间出来营救,请大人放心。”

“嗯,去吧,保护好母亲和府里上上下下的安全,就靠你了。”

“是,大人,南书先回府了。”

南书转身离开,攸宁心事重重的样子躺在塌上,箬仪解开他衣襟,为他换药,平日里即便他拼命忍痛,也会皱眉。今日竟没有一丝表情,箬仪不免有些疑问:大人跟他老师说了什么,从那回来后便少言寡语。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想对她说明,她也不好再问。只能默默为他疗伤,希望他的心情随伤口慢慢好起来。

春日里的月夜,气温格外温润舒适,卸下一天的疲惫,箬仪回到房里躺在塌上便觉浑身舒爽,侧身看着房内,发现梳妆台上还有一套螺钿妆奁,和一螺钿石榴花鸟纹铜镜,那螺钿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明珠一般闪闪发光。

一旁还摆放许多胭脂水粉,那都是城中胭脂铺里别人想要都要排着队才能买到的上等好物。

起身走过来抚触那螺钿妆奁道:“上次来时还未见有,这是什么?”

伸手打开妆奁,惊喜的发现里面全是珠宝首饰,珠钗,头冠,耳饰应有尽有。其中那顶白栀子花螺钿扭碧绿枝金叶子头冠最为引人注目。

女人嘛,哪有不喜欢金银首饰的,箬仪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都看直了。拿起那些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贵重首饰,口中一个劲的感叹着:“哇,好漂亮啊,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摊上这么个处处为我着想的大人啊。”

她又去打开矮柜,果然如她所想,里面折叠着的全是各种样式各种颜色的女装,不禁捂着惊掉下巴的大嘴,内心欣喜若狂,久久不能平息。

“大人说过,我在这里可以随意穿女装,啊……我迫不及待要穿啦。太好了。”

说着她便拿出一套白底粉色枫叶褥裙换下穿了许久的男装,放下一直盘踞在头冠里的头发,随意拿起几缕盘在一起拿发钗简单固定,额前的乱发此刻已无心思去管,余下的头发随它意愿在肩头飘散。

就这样她提着裙摆大方走出房门,她需要找个不被人察觉的地方尽情释放再次做回女人的喜悦。

她跑到花园里随着春风得意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兴致来了便跳起舞来,尽管没有伴乐,可她心里有啊。

此刻的攸宁心情烦闷,也出来走走,远远看到她在月下花园中独舞。微风袭来,箬仪随风起舞,身姿轻柔绽放,四肢像碧水中的荷叶下柔韧的叶茎收放自如,发丝轻盈柔软依风伴舞。

她自信满满的自顾自的跳着舞,未注意到远处树下的攸宁看她看的入迷,再不被谢书鋆的话所困扰。

一舞结束,箬仪只觉神轻气爽,嗅一嗅空气中夹杂着的花香与春日独有的温暖气体,又有着从未有过的舒服。

是夜了,该休息了,箬仪四下看去没人,便悄悄走开了,攸宁赶紧躲开她视线,往大树下又躲了躲。直到她走远,攸宁望着天空发呆,良久后他做了个决定:“能拖一日是一日,老师所说之事急不得,何况我并无意于那件事。”

说着脑中又出现箬仪作舞的画面,挥之不去。无奈之下,他摇摇头笑着回房了。

清晨,箬仪等不急要去确认攸宁的意思了,匆匆换上男装带上头冠便端着脸盆赶来攸宁房间。

这时,攸宁才刚刚起床打开门。

“今日这么早,昨晚睡的好吗?”

箬仪咧着嘴道:“好啊好啊,大人您睡的好吗?”

攸宁洗罢脸憋着笑道:“当然好了,梦见一女子,月下独舞,哎,别说,跟你长得一样哎。”

箬仪捧出衣物欲为攸宁换上,听他这么说便苦笑:“啊?大人,你都看到啦?我以为你们都歇下了。”

攸宁伸开双臂等着她宽衣,口中还道:“不得不说,你也真够大胆的,得了我一句话便敢在这里着女装。”

“嘿嘿嘿,大人,不怪便好。那我房里那些东西是……?”

“是给你的,在这里,你大可放心的穿着女装,赵熟赵婶你不必把他们当外人,可以随意些。”

“啊?都是给我的……呃……大人,那些东西也太贵重了,我……我不敢要。”

“不敢要?那昨晚衣服你也穿了,首饰也戴了,你不要这山庄里我还能给第二个人吗?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口是心非的啊?”

箬仪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大人,您今日与昨日可大不相同啊,我还是觉着您这样好。昨日的您静的我连话都不敢多说。”

穿好衣物,攸宁坐在铜镜前闭着双眼不再说话。箬仪知道自己说错话,紧抿双唇,轻轻打了自己这张破嘴几下。

拿起牛角梳为攸宁束发之前她先为他按摩按摩头皮,放松放松。

“不怪你,是我想不开,不过如今想明白了。这有些事急不得,好事多磨嘛。就让老师多等些时日吧。”

箬仪虽不懂他此言何意,却也附和道:“嗯嗯,也好,也好。”

“春天,最适合玩什么?”攸宁享受着箬仪的按摩手法问道。

箬仪想了想答:“风筝,放风筝,还有垂钓,大人您不是也喜欢垂钓吗?”

“嗯,那就去后山放风筝吧。待会回房换下男装吧。”攸宁睁开眼望着镜中的箬仪说道,眸中已不见那些烦心事。

“嗯,嗯嗯。”

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昨夜的粉色枫叶褥裙箬仪今日又穿上了,散落在后肩的长发更显青春灵动。她手拿两只风筝而来,攸宁在正厅里等她,二人一起向后山走去。

箬仪走在前头,正碰上摘菜回来的赵氏夫妇,二人瞧见箬仪女子装扮只觉得面熟,直到箬仪跟他们打招呼,赵婶才想起她。

“赵叔赵婶。”

“哦……这不是咱们阿真吗?原来你是女子啊,哎呀,可真漂亮啊。”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赵叔也跟着惊讶道:“是啊,是啊,一时真认不出。”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一时还真有点适应不来,不过啊,阿真无论是女装还是男装,那都是男女中的佼佼者啊。”

“赵叔,赵婶,你们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箬仪竟害羞的捂脸起来。

攸宁出来解围道:“呃……这其中有诸多原因,以后再对你们说明吧,”

赵氏夫妇却似一眼就洞穿一切一般明了,说道:“大人,我们都懂。您开心便好。我们先退下了。”

攸宁会心一笑便走开了。

看着二人走远,赵婶说道:“大人这样不会耽误了正事吗?”

她身后的赵叔眸中透露着担忧之色道:“相信他自有分寸,只是,此事不宜泄漏出去,否则,女帝不会轻易放过大人。”

“是啊。”

“哇,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箬仪惊呼,虽然那风筝不是她亲手放飞的。

攸宁走来,将线交与她手中,口中还道:“我只当你会放风筝呢,拿着。”

箬仪没脾气的撇撇嘴,谁让她掌握不来风筝飞起的风向呢。

远处,攸宁又轻松放飞一只风筝,两个人拽着风筝线,任风筝再如何飞,也飞不出二人手中的线。

“风筝虽一时无忧无虑的飞在天空中,你又怎知它不想一直翱翔于蓝天呢?可那根无形的线终究是握在人的手中的。”

攸宁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与他平时的轻松惬意非常不符。箬仪未听清他说什么,只知道他似乎又不开心了。

箬仪低眉下来分心了,手里的风筝也快落下来都全然不知,攸宁看到后,便放下自己的跑过来帮她。

他站在箬仪身后,握住她双手,轻轻拉拽风筝线,还教授她方法:“你看,觉得手中的线被拉扯的太紧绷时便放线,若有松松垮垮的感觉便要开始收线,直到不松不紧的感觉出现,便可像这样轻拉轻放了。”

箬仪的手被攸宁带动着,就像是二人合二为一的感觉,她后背紧贴着他胸膛,足以感受到他的轻声喘息,攸宁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有贯彻心底之效。

他们距离这么近这么近,仿佛经历过同塌而眠后他们的距离更近了。箬仪感受到这些变化,她不再逃避这种感觉,甚至是有些贪恋他们之间的这种互动了。

她抬头看向天上的风筝笑容甜甜的,也不说话,攸宁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自然了。

从前觉得她是女子会刻意避讳些什么,如今倒也不再担心什么了。他也觉得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还需要再矫情些什么呢?

二人心照不宣,并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他也看着天空笑了,甚至在箬仪耳旁偷偷笑出声。她悄悄回眸来看了看他的笑脸,她是在确定,他是否也如自己心中那样看待他。原来他们所想是一样的。

直到身后传来掌声与红云的笑声:“哈哈哈哈,好一个郎有情女有意。哎……我说,你们两个就该这样才好嘛,我们就不必再为你们操碎心了。”

箬仪羞涩一笑,赶紧松开他的手向前一步走,回头来看红云已满面笑容的掺着樱桃走到他们跟前来。

攸宁尴尬的道:“再瞎说,军法伺候之。”

“你看你这人还不承认,好吧,算我们错了好吧?不说了可否?”红云又对樱桃轻声说:“还嘴硬,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樱桃掩面微笑,看向箬仪,想来女人之间,她算是最了解箬仪的了。

几人回了山庄,在凉亭中坐着,攸宁的棋盘上黑白子已分不清输赢。

箬仪与樱桃在栅栏前给湖中鱼儿投喂鱼食,四周绿山环绕,天蓝水清。

樱桃看着箬仪,挑眉看向攸宁,意在问她二人究竟进展如何?

箬仪不知该怎么说,向湖中丢了几粒鱼食便道:“现在这样就挺好。”

接着摸了摸樱桃的孕肚。

樱桃撇嘴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道:“你啊,嗨……”

可在箬仪心中厮守在这里,要好过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眼中。

“不得不说,你这个样子真好看。”樱桃真心夸赞箬仪一番,让她羞红了脸。

这时红云不知从哪儿拎着一大只烧鸡还有几样荷叶包着的小菜和几壶清心醉来。

他双手拎着东西走到攸宁身边欲将那好吃的好喝的放在他棋盘上,攸宁大呼:“你,你要干什么?”

“来来来,就放这棋盘上吧,你行个方便,让一让,让一让啊。”

红云态度恭和的向攸宁乞求着。

说着将那棋盘向别处推,攸宁只好端着棋盘向一边挪挪,挪到实在无处可去后,他只能杵在一旁,看着红云将那些好吃的放在桌几上鸠占鹊巢。

箬仪走过来接下棋盘,放在一处,攸宁才得空坐在角落里,看着红云将那几包小菜打开,都是攸宁平时爱吃的。

攸宁突然明白了红云用意,他无奈的咬着指甲,看着他扯下一只鸡腿,放在鼻子下使劲的嗅了嗅,极具**的眼神看着攸宁问道:“要不要尝尝啊大人?”

这些日子箬仪一直监督着攸宁的饮食,油腻的食物是不让沾一星半点,更别提烧鸡,烧肉这种大油之物。

望着那散发着热气又极其诱人的烧鸡,攸宁咬唇将棋盘与棋子放在腿上,紧咬着后槽牙,抬手掩住悲愤的表情,恶狠狠的道:“合着你来就是为了馋我,外加刺激我的?”

谁料红云一口咬下那油亮亮的鸡腿,口中含糊不清着说道:“谁让你差人告诉我,让我有事就来这儿找你,你升为丞相,自然要为你庆祝一番,我这没人喝酒不就来了吗?给,你喝不喝?”

说着红云将手中的酒递向攸宁,听他一言,攸宁被气的没脾气,还直翻白眼,再说下去恐怕会被气死,他不再理会红云,大口的呼吸着小声道:“不气,不气。”

红云自顾自的猛灌了几口酒道:“嗯,好酒。”

接着又咬了口肉道:“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