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哲瀚封为副左都御史,仅是越级封赏而已,众人也不至于到太极殿外长跪不起。那些老家伙心里清楚:章哲瀚年纪尚轻,又得冷博衍重用,指不定那日就爬到他们头上去了。
所以对于越级晋封一事,众臣不再觐言,便是默认了。
自那以后,章哲瀚成了冷博衍面前的大红人。说话,做事往往深得人心,更得冷博衍的赞赏,并经常留他在宫中下棋,畅谈人生,聊过往未来,见章哲瀚的日子比出入后宫的还多。
有时二人还会约好了比箭术,再叫来一众小厮一起蹴踘,没想到章哲瀚亦是个蹴踘好手,更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意相让,冷博衍愈发喜欢这个什么都会一点,学识又深不见底的一甲榜首了。
这日蹴踘场上,二人中场休息品茶之时,冷博衍凝视章哲瀚突然想起了箬仪,他道:“说起蹴踘,朕对一人很是倾佩,他虽年纪小,个头也偏小,可那蹴踘术是颇为成熟,连朕都由衷的对他感到倾佩啊。”
“能得陛下赏识,想必那位仁兄蹴踘技术必是一流,更是个出色拔萃之人。”
“是啊。朕也是许久未见他了。不知他过的可好。”
“好了,不说过去的人了。”
“朕日前听说那次遇到你的恩人时他曾赠你一包糖油糕吃,那是个什么味道,朕也很想尝一尝,于是便让膳房尝试着做了下,没想到还真有会做之人。”
“来人呐,呈上来。”
抒离端着两盘比起外面的那些稍显精致些的糖油糕,还有其他糕点,果脯来放在二人面前。
“来,你尝尝。与当日吃到的有何区别。”
冷博衍拿起一块递于他,又拿了一块轻咬一口,果然那清甜的暖暖的滋味溢满口腔,竟让人顿时心情愉悦,直想叹一句:好吃。
章哲瀚抬手拿衣袖掩面咬下一口,无需品尝,他便知道这块糕定然没有那日的那块好吃。
时移世易,如今再吃来,自是没有饿到极致,又刚好有一块糖油糕吃的痛快。
“嗯,好吃。只是,当时的情况,只要是口吃的,自然都能果腹,也能深入人的记忆,消散不得。”
冷博衍点点头,放下糖油糕道:“看来,他们对你的印象的确深刻。若有幸,你得见他们,定要引荐给朕,朕也要当面感激他们对你的救命之恩。”
“陛下,夸耀了。”
“章哲瀚哪里有什么大本事,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何况陛下乃仁君,能得陛下赏识,实乃章哲瀚三生有幸。”
“好了,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毫无边际的客套话,更无需再互相吹捧。好好吃你的糖油糕吧。”
章哲瀚难为情的笑着,手中的糖油糕是愈发的好吃了。
白云山庄里,春末夏至将将有些热,树叶被吹带动,沙沙作响,像在窃窃私语着。
攸宁寝室内,他正在案前认真的创作一副知春图。
一旁的案上匍匐着的箬仪,穿着粉嫩薄纱褥裙,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身体蔫蔫的如水蛇一般侧倚在桌几上,胸前的光景露出五分,半遮半掩着最能吸引人瞩目。
这样**的场景,攸宁侧目看着她,连笔下的山水画卷都上错了色。
天气有些热了,她素手执蒲扇轻轻晃动着带来丝丝凉意。
入夏了,真真是有些热了。
“真想来一些冰吃吃。”箬仪嘟着嘴皱起眉头说道,脑海中更是浮现出自己大口大口吃冰的情景。
攸宁撇她一眼道:“女子,不可多食冰,不利后嗣延绵。”
“大人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一听他这么说,箬仪顿时来了兴致,趴在案上盯着他问道。
只是这么一来,那胸脯四两正对攸宁,那轮廓便愈发清晰了。
攸宁一看,连忙侧脸过来,不住的眨着眼,喉结滚动,大口大口的深呼吸道:“这个问题啊,多读点书便知道了。”
说着从身旁的书案上丢给她一本《素问》。
箬仪翻了翻那书,便合上又问道:“ 您懂这么多,可谓妇女之友啊。那大人,跟着您这么久也未见您跟除了陛下以外的女子有过接触啊。”
“你……又多说话,别看着我了。”
说话间攸宁不由得又瞥见她那胸前光景,又连忙侧目嘱咐她道:“回房换件衣裳去。”
攸宁的眼神无处安放,只能遣她快去换下这件容易让人产生不良想法的衣裳。
箬仪一脸的疑问,嘟着唇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件多凉快啊。”
“你……你这穿的太少了,本大人不喜欢。”
他眼神躲闪着,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这不是天热才穿的少了些吗,为什么偏要人家去换吗?您给个理由啊。”
箬仪扭捏着身子跺着脚,不愿意动弹。
“是啊,天热,你们女子少穿些无妨,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男人穿少了就会被人骂作禽兽,流氓。”
“本大人嫉妒你,行了吧?”
箬仪不情不愿的起身,跺着脚鄙夷道:“嘁,小气鬼,换就换。”
谁知,身后又传来攸宁的话:“顺便将贾公子送你的那柄折扇拿来。”
“您又要折扇干嘛?”箬仪不耐烦的回头问着。
“你将它当宝贝似的藏着,今日就别藏着掖着的了,也好让本大人观摩观摩贾公子的墨宝啊。”
箬仪撇着嘴,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哦。”
过了会儿,箬仪已是一袭白裙飘飘,手拿折扇而来,还时不时的拿扇子扇风,微风拂起发梢,飘散与身后。
一脸燥热的她将自己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也难免热。
她坐下后,发现身旁多了个箱子便好奇问道:“咦,大人,这是什么。”
攸宁一边在画上上着色,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打开来看看。”
箬仪想也未想的便打开来,原来是一大盒宫扇,箬仪拿出一柄惊呼道:“真漂亮。”
那团扇上的花纹都是攸宁自己亲手绘制的,又由织女绣制而成,有鸳鸯戏水,凤穿牡丹,并蒂莲花,仙女下凡等多种图画。
每一副都栩栩如生,多到看花了眼。
箬仪一柄一柄的拿出来,放在案上细细欣赏着。
“这么多扇子,够你用很多年的了,那便将贾公子给的那把送我吧?那把是男子所持,你用不合适。”
“以后你只许用我送你的这些,一个女子拿着折扇怪不好看的。宫扇多好啊,适合你。”
箬仪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回京的马车中,他看到自己包裹中随身携带的那柄折扇后,便一直想将它没收,只是没有借口。今日可算找到由头了。
箬仪侧目瞥着攸宁,他以认真上色来掩饰自己内心醋海翻波的情绪,她无奈之下只好言明,有意提醒道:“大人,这梅花略显暗沉了,应该用火红才对吧。您想什么呢,竟会将颜色上错。”
说着她拿起火红的画笔递给攸宁,想看他做何解释。
谁料攸宁不经意抬眸瞧了她一眼,竟生出个好主意。
“哎,你别动。”
他接过笔道:“你这妆容但是挺新鲜的,唯独这眉心太过单调,我来为你添一笔如何?”
他直盯着箬仪眉心,提笔便上前。
箬仪也未多想,便凑近了些任他画。
可当攸宁身上那股清香扑鼻而来后,箬仪竟闭起双眼细细嗅着,向上瘾了似的吸取着。
攸宁未多想,手轻抚她下颌,另一只手拿画笔在她眉心用心的画着花钿。
箬仪突然灵光乍现,谁知,此刻她睁开眼,手指竟悄悄沾取了许多种颜料,预备着也为攸宁的脸上添些色彩。
几笔下来,一朵五片花瓣三只花蕊的娇嫩眉心花钿新鲜出炉了。
攸宁止不住的感叹着自己的巧手道:“嗯,这么一来协调多了,也更趁你的妆容了。去看看。”
箬仪半信半疑的来到镜子前,看了又看惊讶道:“大人,您的手可真巧,果然比之前好看。嗯,不错不错。”
她暗暗发笑,回头来故意说道:“大人,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脸上都是颜料,来我来为您擦掉。”
说着她还上起手了,实则是在他脸上胡乱的涂抹上色彩。
看着自己杰出的作品:大花脸,箬仪忍不住的想笑,又怕东窗事发,便想快快闪人,溜之大吉。
“那大人,我先下去了。”
她刚抬步走,攸宁便在身后道:“给我站住,你认为你逃的掉吗?”
箬仪苦笑着回身来道:“呵呵呵……大人,您说什么呢,我逃什么啊。”
“快点过来讨罚,不然,等我抓住你,免不得要一顿打。”
箬仪灵机一动道:“啊,我刚想起来,我锅里还炖着汤呢,我去看看。”
刚转身离开,攸宁便一个箭步来到箬仪面前,在看到攸宁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她便止不住地大笑言道:“大人,您别认真嘛,开个玩笑而已。”
让别人别认真她却开始向一旁跑开,一边跑还一边放话:“哎,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面对箬仪一再的挑衅,攸宁接下来可就要认真了。
谁料,箬仪脚底一滑险些被自己衣服上的披帛绊倒,攸宁快步向前一把将她扶住,她站定不住,竟恰好跌在他怀里。
这下被逮个正着,攸宁抓着她胳膊,贴近她脸颊质问道:“还跑不跑?”
“不跑了,不跑了。”箬仪向后仰着,看着他愈来愈近的脸,箬仪苦笑着脱口而出道:“您贴这么近看着我干嘛,是又要亲亲吗?上次是因为喝酒了,这次……”
她赶忙闭口,低下头,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朵根,祈祷着他记不起那次。
再看攸宁,听到她说这话,脑海中再次闪过被姬妍秀下药,回府来与箬仪在浴桶中的那个吻。
他双眸紧盯着箬仪,不断转动的双眼,还有紧捏着她臂膀的手加重力度质问她道:“原来那不是幻觉,更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箬仪说完她便后悔了,她低下头紧咬着唇,不敢看他。
这些天憋在心中的爱意被无限次放大,原来他们早便吻过,原来那些都是真的,原来她早便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不曾言明,只能说她将这份爱藏的太好了。
若早知道,他也不必封存这爱这么长时间,饱受相思之苦到今日了。
现在他什么都不必再担心了。
突然,他捧起她的脸奉上一枚长久且真挚的吻,他疯狂的探索着唇齿深处,那吻令人上瘾,止痛效果更是良好,伤口也不疼了,胸口也不闷了。
箬仪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男人,她想他肯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此情此景,此刻一切都洽到好处,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他想要她。
好巧不巧,这时赵叔过来找攸宁有事,刚走到门口时看到二人的举动,他连忙收回已经跨进门的脚,悄悄退出来关上门。
他一脸诧异的站在门口,有些怀疑自己的双眼,又不敢开门去看,便满脸疑问的赶紧走开了。
意识到房中突然暗下来,箬仪推搡着攸宁,让他放开自己。
可他一直在索取着她口中的一切,根本停不下来,甚至还伸手欲褪下她衣服想做些其他事。
她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想要逃离,必须赶紧灭火,却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张大手禁锢着她腰肢,让她无法脱身。
又想阻止这一切的箬仪只好一直向后倒着,让二人之间有些距离,可攸宁却一度的向她躬身倾倒,一点儿没有分开的意思。
就这样一个向后倒,一个向前压,攸宁更是直接将她压倒在她身下的软塌上。
攸宁以为是她大胆的想找个舒适的姿势躺着,更加疯狂地褪下她一侧肩头的衣服,另一只手紧握着她双手,不让她在乱动。
被压制在软塌上的箬仪竟大胆的有些贪恋这感觉,竟也热情的回应着他。
好在过了一时后,意识还算清楚的箬仪没有被亲吻吞没,紧接着她想到了姬妍秀。
她觉查到这吻是令人窒息甚至是致命的,她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于是就捏了捏他腹部的伤口,谁知他只是敛眉而已,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然而得到回应的攸宁竟欲向箬仪那修长的脖颈和肩头发起进攻。
眼看着要发生不该发生的事,箬仪又使劲捏他,直到攸宁感到疼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终于找到空隙得以喘口气的箬仪大喊:“大人,不要,不可以。”
终于,攸宁吃痛停下手中的动作,满是情欲的双眼紧盯着她道:“本相说可以便是可以。”
箬仪一个劲的喘息着:“真不行,我好朋友来了。”
“好朋友?谁,你在这里还有朋友?”攸宁当真被唬住了,楞楞地问她。
趁他分心,箬仪推开他起身整理着衣服笑着看向他道:“不是妇女之友吗?连这个都不知道?不管了,我……我还有事,先退下了,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她擦着嘴跑开的样子,攸宁干脆侧身躺下,一手支着头,一手摸着意犹未尽的唇边,微笑着的脸庞邪媚一笑道:“吃干抹净转身就跑,穿上衣服就不认账?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本大人这二十几年都不曾如此真心的想爱一个人,你还想跑?你跑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