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来

第九十一章 暗箱操作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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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在慌乱中下马后,却寸步难行,他的面前都是人,虽看不清脸,却能感受到那些人并没有想让他过去救箬仪的意思。

此时,喜轿中的箬仪只知道外面有持续的爆竹声,烟雾还未进来。正当她想下轿时,一个男人的身形进到轿子里来。

她定睛一看是南书,正欲向他求助时,却见他拿出一块帕子直直的捂上她的嘴。撕扯着他的衣袖,箬仪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手中的宫扇应声掉落。

随后,南书一把将她扛出轿子,走向人群。就是这时,他身边的人群竟好似有机关似的全都开启。

他由人护送着走了。

行至胡同深处时,她头上的双生花步摇掉了一支。

又见有一人扛着一身着与箬仪的龙凤嫁衣相似喜服的女子放进轿子里,还贴心的整理好她的衣服又将那把掉了的宫扇塞进其手中,盖上盖头,然后全身而退。

浓雾中,红云时栖亦是被人潮束住手脚,更加辩不清方向。

听到攸宁歇斯底里的嘶吼:“让开,都给本相让开。”

红云大喊:“大人接剑。”

攸宁寻声,接到剑,拔剑后,声嘶力竭呐喊着:“速速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任务已经完成,有人吹了一声鸣镝,众人片刻间分散开来,烟雾也随即散去。时栖距离喜轿最近,他过来确认新娘是否还在。

“夫人,你还好吧。”

听里面人轻应一声:“嗯。”

他便放心的去回禀了。

这时,攸宁赶来,他禀道:“大人,夫人安好。”

攸宁不放心,又掀开轿帘看了看,见里面的人好好地坐着,这才对红云道:“去查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吉时耽误不得,这种事本就不吉利,需赶紧离开才是。攸宁便继续赶路,时栖招呼众人继续赶路,可一路上攸宁越想越不对劲。

终于到了府门外时,齐叔吩咐人放爆竹,顾老夫人,梦竹,红老夫人与樱桃携众夫人丫头们站在廊下。

她们捂着耳朵,笑意盈盈的盯着喜轿,都等着里面出来个美丽佳人呢。

相府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轿子落地,媒婆道:“迎新人下轿。”

攸宁赶紧下马,他着急要去接他的箬仪入府门。

可是,当他向轿子走去时,便听到从身后射来冷箭的声音,三支箭“唰唰唰”的射入轿子内,速度快到攸宁伸手去挡都已来不及。

眼睁睁看到那箭钻进轿子,攸宁惊恐的掀开轿帘,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时腿软。

红云看到箭来,便带人顺着来箭的方向来到相府几丈之外的一处角楼找人,可去到时只剩下一把弓箭在地上,早已人去楼空。

看着这幅景象,众人赶紧围过来关心箬仪如何了。顾老夫人脸寒心跳着被樱桃掺着过来,红老夫人由紫燕扶着过来。

众夫人是一脸愕然,向后退去几步,缩在廊下不敢出来。

不见有箭射来,本来慌张的人们变得淡定下来,只盯着轿子,关心轿中人如何了。

轿子里,攸宁亲眼看到三支羽箭的其中两支正中新娘双肩,顿时傻眼了。

血浸湿了胸前的喜服,流的满轿子都是,新娘手中的宫扇掉落在一边,头歪倒在一侧,活着的希望渺茫。

攸宁扶着轿门使自己站稳,脸色煞白。他躬着身子,泪不自觉的落下脸庞,颤抖着的手去扯掉盖头,惊恐的瞪大双眼,他看到一个脸被划花了的女人满脸是血,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谁。

他以为那是箬仪,心痛的紧皱着眉头,胸口也有重石压制之感,终于抑制不住胸口疼痛,喷出一口鲜血,才轻松了些。

可是定睛一看,那张脸的轮廓并不是箬仪,他上前一把抓着那人手腕,定睛一看完好无损。

要知道箬仪右手上有些一反一正皆是因攸宁而来的两道伤口。何况那手腕上更没有顾老夫人所送的白玉镯。

他断定,那不是他的箬仪。

“不是箬仪,不是她,还好不是她。”

顾老夫人与众人皆以为那是箬仪,看到这副场景,顾老夫人当即昏死过去。

樱桃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动了胎气,腹痛难忍。红老夫人也跟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相府门外,一时间乱套了。

樱桃的哭喊声,百姓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吵得攸宁无法静心思考。

他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云扶着已经站不稳的樱桃入了相府,两位老人也被人掺下去请医者了。

时栖带人保护着现场,疏散人群:“好了,别看了,都别看了,回家去吧。散了,散了吧。”

空间与时间都留给了攸宁,他忽然明白,抹去口唇的血迹,无力的笑道:“哪里有这么多巧合,还不是拜她人所赐。”

“能做这些的人绝非等闲之辈,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当真以为她会放任我不管,姬妍秀,是我大意了。”

说完,他愤怒的骑上马,时栖已为他清出了一条路,执起马鞭,狠狠的猛抽着**马儿,向皇宫疾驰而去。

而此刻的箬仪身在冷宫,被人一盆水泼醒。

“啊……”

她狼狈的惊醒,看着身旁陌生的环境,她怕急了。抬手拽住一边的太监问道:“这是哪儿?大人呢?放我走,我要去找丞相大人。”

谁知那小太监一脚踢开她,紧接着从门外进来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

箬仪回头,看到的是一双冷艳,嫉恨地瞪着自己的眸子。

她知道,姬妍秀不会放过她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在今天用这样的方式阻止她与攸宁的婚礼。

原来,姬妍秀一直以来都在攸宁面前假意服软,只是在暗中做文章。

箬仪跪着爬到姬妍秀身旁,满脸都是害怕失去的惊恐,拽着她衣摆道:“陛下,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您,我求您,求您放了我,求您放过我和大人。我只有大人了。求您把他还给我。”

姬妍秀蔑视她,躬身冷笑道:“把他还给你?你可曾想过,他原本只属于朕!”

她突然站起指着箬仪怒吼道:“是你,抢了朕的!”

箬仪知道,她是后来才到的,确实是她在前,何况自己如何抢的过她。

放开她衣摆,箬仪落泪道:“我承认,我争不过您。可是,陛下,求你可怜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母亲,父亲更想杀了我。”

她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道:“我只有大人了。我求您,放过我,放过大人。不要再揪着我们不放了,我求您成全。”

箬仪只一个劲的向她叩首,时至今日,她不得不向她承服。

姬妍秀语气满带玩味的睥睨她道:“好啊。朕可以放过你,你走了,便是朕放了你。”

“送你回周朝,不就是放了你吗?哈哈哈哈……看你这幅狼狈模样,还如何与朕争?”

姬妍秀旁若无人骄傲自豪地笑着,箬仪却视她如魔鬼一般的怒瞪着她道:“你不是女帝,你是女魔头。”

姬妍秀收起笑容,镇定的道:“你先别急着跟朕咆哮。朕这里有一些名单,你先看看。”

“嗖”的一下,她扔过来一本名册。

箬仪不明所以,拾起看了看道:“这都是与我亲近之人的名字,你是何意思。”

“听朕慢慢道来。想想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樱桃,她现如今已经怀有身孕,如今也该即将生产了吧?你们乃周朝人士,朕若是给你们冠上一个细作的罪名,恐怕你们身边的人都要被牵连。”

箬仪摇摇头:“不是,我们不是。你胡说。”

“你说你好好的在周朝待着,为何要来这里跟朕抢男人?你可知宫中面首无数,却只有他最能动我心弦?甚至为了他,朕不惜将这皇位作为嫁妆拱手让与他。可他都不愿。”

说这话时,姬妍秀自己都伤感不已。恐怕这是作为女人最悲哀的经历吧。

“而你则不同,你年轻貌美,你在这世上可以随意选择别人,为何一定要来招惹顾攸宁。若说这世间还有男子比顾攸宁更出色,那便只有你朝陛下了。”

“你样貌上层,定会得到周朝帝王冷博衍的宠爱,而在这里,你依旧要活在朕的掌控下,还要受尽朕对你的压迫,欺辱。你说你何必呢?”

箬仪冷笑:“呵,试问陛下,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而我只有大人了。他是我的唯一,除了他我谁都不要。若你定要我回周朝,除非你将我的尸首送回。”

“他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朕比你好就好在,朕乃天子,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朕完全可以一刀杀了你,可那样做的话恐怕他将一辈子恨朕,朕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朕保证,到了周朝你可以尽享荣华富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日夜独宠。去吧,去过你的快活日子去吧。”

姬妍秀亦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话,仿佛箬仪根本不足以对她形成威胁。

“带她走。”

南书进来,上前拉扯箬仪,箬仪死死拽着柱子不放。

姬妍秀俯身下来,冷冷的语气道:“想想你身边的人,去吧。”

而后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

“不要,南书,不要。大人,大人……”

箬仪有多爱攸宁,此刻她就有多卑微。

“快些让她消失在朕眼前。”

姬妍秀闭起眸子,不愿再看她一眼。耳边还回**着箬仪的哭喊:“南书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这一下子,除去两个情敌,姬妍秀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万事大吉。她嘴角的笑就再也没有消失过。

集结完毕的采女们,已出宫两日了,可这两日她们走的是异常的慢。

好像在有意的等着谁似的。

马车上,伍春晓数了数所有马车:“十名采女,却只有九辆马车,还有一辆呢。”

这时,身边的太监答道:“那人生病了需要再找一位来补上,人还未到。”

如此,她也就不再生疑了。

众人皆知归还周朝士兵的日子是两日前,却未曾想随军入周朝的九名采女却在路上多行了两日,只为了等一个身着红嫁衣的甄箬仪。

皇宫,攸宁风尘仆仆赶来,身上的喜服还沾着喜气,可新娘子却被人掳走了。他这是来要人的,他不顾宫门守卫的阻拦,推开他径直像内宫走去。

来到怡凤殿外,河是连忙赶上来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道:“呦,丞相大人,你此刻不是应该在拜堂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来此啊。这可不是好丈夫的行径啊。”

攸宁怒火中烧,听不得任何调侃,便推开他向殿内走。

河是又跑过来阻拦他道:“大人,陛下正在午睡未起呢。您这样进去冲撞了陛下,老奴可如何担得起啊。”

他有意为姬妍秀拖时间,攸宁知道他用意,便不理会他推门进入殿内。

谁知,刚进门,便看到姬妍秀身着一件抹胸寝衣,秀发如瀑般垂下,未施粉黛,亦未戴一件头饰出寝殿到外殿来。

攸宁顾不得礼仪,上去便捉住她的手瞪着她问道:“箬仪呢,箬仪呢?”

他几近咆哮的发问。

姬妍秀看着他离自己这样近,真恨不得一下子拥住他。

看着攸宁那满带怒火,布满红血丝欲滴血的眸子质问着眼前难掩得意之情的姬妍秀,河是欲上前制止,被姬妍秀一个眼神退下了。

他知道攸宁不敢对她如何,便缓缓退下,将空间让给两人。

他倒是希望,姬妍秀能在这种时候用女人的方法帮攸宁抚平内心的伤口呢。

恐怕她做不到,也没法做到。

姬妍秀媚眼带笑,羞涩的望着攸宁道:“许久了,我们都不曾离得这样近了。你难道对我一点都不心动?”

攸宁没心思听这些,他咬牙切齿道:“快把箬仪还给我。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若你敢动她,否则,你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他松开姬妍秀,并大力的将她推的远远的。

姬妍秀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她轻抚被攸宁捏得生疼的手腕,扮无辜道:“甄箬仪?她不是跟你拜堂成亲了吗?”

“此刻她应该在洞房中,等着与你的春宵时刻,而你此刻却在这里。难道新婚之夜要让新娘独守空房,而你却要赖在朕这里?那你过来啊,朕等今日已等了几年了呢。”

攸宁犀利的眼神侧目而视她道:“你知道,那不是箬仪,那女子死了,你滥杀无辜。”

姬妍秀又扮作一脸茫然道:“可她就是你婚书上写的甄箬仪,哦,对了,她小字阿真。你是说她死了?难道是知道自己难当大任羞愧而死?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丧心病狂的大笑着。

“你疯了,我不想在这里看你发疯。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攸宁没有太大耐心了,他再一次逼近姬妍秀,目龇欲裂,双鬓爆起血管,紧攥拳头忍无可忍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