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被关在一处暗不见天的地牢里,透过两处极小的气窗,隐约有一缕冷色的月光照进来,打在那两扇被锁住的厚重铁门上。
自从她进了这座地牢,算着至少过去了五六个时辰,但这其间却无任何人再进来过,时已月上中天,连个送水送饭的都没有,这莲花圣教易了主,如今对待阶下囚也是越来越残忍了。
她心底燥意难平,也不知小石头被他们带去了什么地方,凭那小子纤弱的身板儿,哪里能受得住莲花圣教里那些酷刑折磨?她每每想到此处,便坐立难安,起身便将牢中的长凳甩在了厚重的铁门上。
一声“啷当”重响,长凳被摔得四分五裂,激起阵阵灰尘,但那道铁门依旧不动如山,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该死!”她不禁出声咒骂一句,转身又往门上踹了一脚,又是一声重响,可除此以外,那道铁门依旧纹丝不动。
“我劝你别费劲了,这门可是千年玄铁造的,除了看守人手中的钥匙,你就是有神兵利器在手也劈不开……”黑暗中传出一个说话声,似乎是其它牢中的人,估计是她闹的动静太大,把别的人给吵醒了。
“谁在说话?”无月寻声望去,却什么也望不见,只有层层的黑暗。
“和你一样,另一个阶下囚而已。”那人在黑暗中答道,听声音颇为年轻,语气还有几分玩味的意思。
“你犯了什么罪,为何被关进来?”她顺口问道。
那人笑了一声,隔着黑暗都能听出嘲笑意味,“姑娘这话问的十分有趣,这魔教的牢狱之中,几时关过真正有罪的人?”
“这倒是。”她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人,“那除你之外,这里还关了几人?”
“原本只有我一人,”那人长叹了口气道:“但你来了,所以就变成两个人了。”
她眉梢一挑,“听你这意思,你还有点不乐意了?”
“那倒也不是,”那人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突然多了一个人总会有些不习惯,不过能有一个人陪我说说话,我还是很期待的。”
无月没有继续回他的话,她只是觉得奇怪,听着那人说话的语调,竟然有一种难以说明的熟悉感。
她不禁心生疑惑,难不成是过去莲花圣教中的某个成员?但她在心底大致捋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根据来。
“姑娘,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那人没听见她的动静,便又试探的问了一句,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住久了,有个能说话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不是……我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呢?”她说。
心想难不成这回一趟魔教,进个地牢都能碰见熟人?
“哦?”那人声调微扬,似乎更有兴趣了,他道:“难道姑娘你也有这种感觉?”
“你别他娘的卖关子!”她没了耐性,“自报家门吧,姓甚名谁,赶紧的。”
“在下姓余,单名一个辜字。”那人自报家门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什……”她上一刻还没听明白,下一刻便有一人浮上心头,惊讶不已道:“死有余辜的余辜?你不会是独孤昱吧?!”
“哦?姑娘竟认得我?”那人明显比她更惊讶,确切的说是欣喜更多一些。
无月可一点也欣喜不起来,她说:“你可是堂堂的北卫太子,我分明听说你父王病重,即将由你来继承王位,可……你怎的会落到如此境地?疏影呢?她不是也在你身边吗?”
她问到此处,才觉出些许异样来,想来这疏影身为莲花圣教的圣女,怎会轻易被独孤昱捡到呢?除非她还在替莲花圣教卖命,也就是说,她出现在北卫王室,或许并非巧合,而是有意接近也犹未可知……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黑暗中的男子叹了一声说道:“你是谢渊帐下的医官秦无月对么?没想到啊,我们还能在这种情境之下遇上,真是无巧不成书……”
无月:“巧归巧,可你为何会被抓来莲花圣教?”
独孤昱:“这个嘛,说来可就话长了。”
无月:“你可以长话短说。”
独孤昱:“事关机密……”
无月:“你丫的都变成阶下囚了,还有个屁机密?”
独孤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