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武力全开,刀刀催命,谢渊仅凭徒手拆招,阵脚已有乱象。刀锋削过风声的呼啸在耳畔回响,所过之处刀痕利落,削物如泥。
神秘人动作微停,两人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说:“我们不妨来赌一把。”
“赌什么?”谢渊问。
神秘人将长刀一扬,“就赌援兵赶到之前,我能否夺得侯爷性命。”
他说完便驱刀而去,像是身体的一部分,那刀在他手里转了好几道复杂的招式,虚实难分,扰了谢渊的判断。
刀自手中弹飞而起,自谢渊周身绕了一圈,神秘人如飞鸿之影一般栖至他身后,横刀在手,瞬间一击斩下。
谢渊被伤势耽误了反应速度,避闪不及,眼瞧着就要人头落地,却不知被从何处飞来的一颗石头砸中了刀身,使其偏离了原定轨道,杀招落空。
“你们这一个二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到底结了多少仇家,个个都遇刺杀?”
人未到,声先至。
先现身的是元杰,却一言不发,第一时间赶到谢渊身边,将其主护在身后。
刚才说话的人肩上挎着一只药箱,不疾不徐的走上前来。昏暗暗的光在她的脸上落下一道阴影,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神情。
神秘人叹了口气,“我好像赌输了。”
“喜欢赌的人,总是会输的。”她说。
神秘人似乎轻笑了一声,不说话,但注意力是落在她身上的。
他握刀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刚才那一颗飞来的石头,力道很足,手都有些麻木了。
“你的武功似乎比他高。”神秘人抬了抬下巴,故意拿她与谢渊比较。
“不尽然。”她冷声否认,“他若不是身上有伤,早已将你擒住。”
那人听了却笑,“但他始终没能擒住我,要不然,你试试?”
“好,就如你所愿!”她话一落,药箱已被卸在地上,身形一闪便往那人所在之地掠去,其速迅疾如风。
神秘人似发出一声轻笑,便迎来正面袭来的一记重踢,他以横刀相抵,那力道恰巧落在刀身的正中央,裂痕一现,长刀瞬息崩断于眼前。
神秘人立刻倒退一丈之远,断掉的刀刃落地,发出啷当的声响。
“你这身法有趣。”那人望着手中断刀,却频频赞叹,“你不像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倒像是打杀惯了的江湖豪杰。”
“那可不一定,比起江湖豪杰,我或许更像你祖宗!”她咧嘴邪气一笑,开口冒出一句骂人的浑话来,听得谢渊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这人嘴里说的话,就没几个时候是悦耳的。
“哈哈,你骂人的样子也挺有趣的。”神秘人被她骂过,却并未生气,扔下手中的断刀,与之比划起拳脚来。两人武力均衡,短时间内难分胜败。
无月不敢动用内力,她怕再晕一次,体内的“生死咒”就会带来更加不好的后果。
可她又生性好强,平日又难与人交手,打架一但开了场,便如热血上头,她不取胜势不罢休。
一队巡夜士兵赶来,恰好赶上两人交手,打得难分难舍,便都只好围在那里。侯爷不下令,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前去抓人。
谢渊见无月恋战,不由得想起前两次的晕倒,便替她担忧起来。倘若再有个什么闪失,那他岂不是还得重新物色医官人选?太得不偿失了。
他低声对元杰下令道:“你带人过去,务必将那刺客拿下!”
“是。”元杰只对在场士兵做了两个扬手的动作,士们们便会意向周围散开,将正在打斗的两人困在中央。
“哎呀,大事不妙。”那神秘刺客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以双拳护住前胸,挡住了无月的两记重踢,双眼笑盈盈的对她说:“我得走了,今天就到这儿……”
“你休想!”
神秘人迅速退开,转身欲飞身上屋顶,却被无月一把拽住了右脚,她想用蛮力将其扯下。哪知对方也是个有力气的,硬是带着她一起上了屋顶。
“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真的得走了。”那人话一落,一个旋身抬腿,便将她踢了下去,并冲她摆了摆手道:“下次见。”
士兵们的弓箭齐刷刷朝屋顶射去,却都被那人一一避开,轻功身法甚是了得,转眼便逃得无影无踪。
无月从那房顶上坠下,心有不甘的咬了咬牙,似乎比起自己摔跤,她更在乎敌人未被她擒住的这一事实。
她的坠落却将谢渊吓了一跳,不顾身体有恙,掠身上前想要接住她。
地面的坚硬迟迟未至,无月感觉后背有一双手托住了自己,她慌了慌,本能的反手一拳打去,谢渊为避让而松手。但她的动作惯性的倒致身体翻转过来,下一刻,两人便都闷头撞在了地上。
无月感觉额头被碰得生疼,睁眼便看见谢渊近在咫尺的脸,几乎贴了上去,而她此刻正趴在他的身上,半点未沾地气。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不好意思的冲他一笑,刚才以为又有人偷袭,结果却是他想接住她,结果倒致两人撞在了一起。
谢渊也微睁着眼眸刻着她,眼中似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升腾,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无月反应过来,便想爬起来,可一动身才发现,某人的手正托在她的胸口处,纹丝不动。
她这才发觉不对,便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看她的目光里,盛着惊讶之意。
她木了片刻,马上一个翻身跳起来,迅速整了整衣裳,颇不自在的对元杰说道:“元护卫,你家侯爷好像撞到脑子了,还不赶紧去扶?”
元杰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便要去扶谢渊。而谢渊却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视线一直在无月的身上,一如刚才那般,片刻不曾挪动过。
“侯爷,您的伤又……”元杰欲言又止,见到自家主子流血便慌了手脚。
谢渊闻声,这才察觉到他的腰上的伤口渗出一道血印。想来是刚才撞到地面时,伤口有所扯动,又有开裂的迹象。
“无妨,回去重新处理一下便可。”他说。
“那个……我这就去伤兵营找骆仁来……”她说着话就想溜走。
“站住。”
她被他叫住,只好停下步子。
“你不就是医官吗,换药包扎而已,何需另找他人?”谢渊此时神情中已无惊异,反而噙着几许笑意。
看着她一脸不自在,且步履维艰的朝自己走过来,他眼底的笑意就越深,仿佛全然不觉伤口疼痛似的。
而无月此时的心情可谓是一落千丈,虽说身份被识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军中规矩是铁定的,倘若这姓谢的不肯留情面,硬是要拿军法来处置她,那她和小石头的处境就麻烦了。
事已至此,她是该赶紧想想对策了,这军营怕是要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