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唐灵的声音在整座议事堂中回**,“无月被送进了大理寺监牢?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府上突然来了许多兵,说无月是杀害宋少卿一家的凶手……”少年人言词哽咽,满身狼狈,脚上一双布靴被磨破了多处,一看便知是长途跋涉造成的。
“她为人一向谨慎,怎会招惹上官非?”唐灵不太理解,却又想起那日前来接她的男子,问道:“这么说姓谢那小子,也是官家人?”
少年人点头应道:“他是侯爷,是什么当朝国公爷谢铭章的孙子,官衔好像还挺大的。”
“官大能有什么用?”唐灵满是愤愤不平的语调,她说:“那官场向来就是个事非之地,无月这次只怕是被什么人故意拿来顶罪了……”
“那该怎么办?”小石头悲从中来,一副欲哭的模样,“我认识无月也不过大半年时间,她身边素来无其他可倚靠之人,我求救无门,便只好来求唐门主您了……”
“谢侯爷如今作何打算?”她问。
“我不知道……”小石头摇头,一滴眼泪也随之滚落下来,“自从无月与这姓谢的认识以来,她都变得不像她了,如今还因为姓谢的摊上这种祸事,我们当初就不该进京。”
“哟,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的还哭上了?”唐灵见他如此模样,多少也有些心软。
“听说无月是被皇帝亲自下旨带走的,万一谢侯爷救不了她怎么办?”
“我又没说不管她的死活。”唐灵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与官家牵扯,我们这些混江湖的向来不去主动招惹,但事关无月生死,倘若那谢侯爷真的不肯搭救,我也不会眼看着她受难……”
听了唐灵这番话,小石头才稍稍放下心来,而就在他到唐门的第二天,谢渊派的送信人也到了唐门。唐灵读完手中信件,一双秀眉深锁,无月是在提醒她不要插手。
可越是不让她插手,就越是证明了事件的棘手程度,这个谢渊,当真是值得信任的么……
一桩灭门惨案发生后的第三天,入夜的京都城中,依旧灯火阑珊。
月上中天,国公府内,谢渊独立房中,等着一个又一个的属下回来回报消息。
元杰深夜自外面匆匆而归,门口回禀道:“侯爷,属下回来了。”
“进来吧。”他眼底燃起几分希望,却在元杰进门后见其面色凝重,心情便又沉下去几分。
他问:“查得如何?”
“回侯爷,据勘验的仵作透露,谢家人全部死于刀伤,而且段云州带人在案发现场找到一包医者所用的银针,还有一柄环首刀,据说这刀上烙有无月医官身份的字样……”元杰回答道。
谢渊沉着一双深邃阴骛的眸,杀气微露,“看来有人抢先一步,提前造了伪证放在了宋府,为的就是要送到段云州手里。”
“现今人证物证俱齐,想翻案……怕是难了。”元杰迟疑的说出了谢渊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想要这么快定罪,倒也没那么容易。”谢渊眸色一敛,神情阴郁道:“说什么人证物证俱齐,那本侯爷就让他人证物证齐全不了……”
元杰微微一愣,“侯爷的意思……除掉那名仆役?”
“不急,人在段云州手上,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他。”他思虑了片刻,又道:“你再去调查一遍这名仆役的背景,越详细越好,明日随我一同去见段云州。”
“是。”元杰领命退出屋去,趁着夜色又出了国公府邸。
谢渊心下自是焦急难抑,眼看马上就到了圣上说的三日之期。若这三日之内还是不能找到对秦无月有利的证据,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