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習慣性地撓撓後腦勺,又與蘇飛對望了一眼,蘇飛會意,於是兩人一齊尷尬地笑出聲來。
“我還以為士雲沒死……哈哈,”甘寧自嘲般地敲敲自己的腦門,喃喃自語道,“天意,天意啊。”
末了又轉頭對呂蒙說道:“大叔,以後若是想要跟曹操那裏的人聯係,用這小家夥兒就行。”
“信得過嗎?”呂蒙白了他一眼,又瞧了瞧手中的紙條,“你們見過麵?”
“信得過,”甘寧自信笑道,“我和蘇飛,打小兒跟著他叔叔長大的。那回在逍遙津頭救公績時,也曾跟他交過手。”說罷,下意識地望望自己肩頭處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許是傷口深入骨骼,直到現在手臂一動仍然能感覺到隱隱的刺痛。像是有人在記憶深處提醒他,切莫忘記了那時遇見的、命中注定會邂逅的人。
“你再說一遍?”呂蒙被他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奇怪地指指蘇飛,“你們倆?”
“大叔,這你可以放心好,”甘寧見狀不禁捧腹大笑,把一旁的蘇飛也逗樂了,旋即又轉頭望向蘇飛,帶著笑腔道,“再給他寫封信,告訴他那時我和金龍的事情,順便讓他切莫走露了風聲。”
蘇飛微微一笑:“這麽說來,你倒是怕他把咱倆供給曹操?”
“不是非常擔心,也談不上怕,”甘寧誇張地糾正道,“隻要他有點頭腦便會知道,我與他的聯係若是讓主公或者曹操知道了,對我倆都沒好處。”
陽光燦燦地斜照下來,鋪了一船板的金子。
……
“公績?”
“公績。”
甘寧躡手躡腳地走下船艙,直到距離淩統很近時才輕聲呼喚他的表字。
淩統繼續坐在**倚著枕頭看書,頭也沒抬一下。
其實他怎麽可能連甘寧接近都感知不到,說白了也隻是懶得理他罷了。秀氣清朗的年輕人剛剛沐浴過,皮膚光潔,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長到腰間的深棕色頭發披散下來,上麵還沾著絲絲水漬,點點濕潤了身上青色衣衫。也隻有在他不穿鎧甲不穿那身紅色衣袍的時候,才能明顯覺得他身形清臒。肩膀的骨骼從皮膚下麵凸起來,在柔軟的衣襟上很明顯,瘦削的鎖骨上帶著上月的傷痕,雖然已經去了包紮,但顯然還沒有好徹底,周圍皮膚略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