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言二拍”里当反派的日子

第32章 见折扇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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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仇正义把人送到以后,绿云就带着月仙跟着刘家的下人从后门进了刘员外家。

这刘家因为有钱,这宅子建得也是讲究。前庭后院都盖得很是奢华,绿云二人要去的前厅必须要从后院一路穿过花园才行。

之前绿云来过多次,这个园子已经是看腻了,她目不斜视地就往前走。但是月仙是第一次来,她以前只听刘员外吹嘘自己家中豪奢,今日一见心中才信其真是所言非虚。

只见那花园虽然规模不是特别大,但是胜在精致。其间各色花木高低错落,搭配得当,此刻一片郁郁葱葱。亭台楼阁也是样样齐全,园中小径曲折迂回,走起来真是移步换景。更别提别出心裁地引了一条小溪进来,除了听得水声潺潺外,还在花园中间挖了一个人工湖泊。别看这点水,确实点睛之笔,顿时将整个园子的景色带活了起来。

那人工湖上原本就有凉亭,随着秋意渐浓,现在已经上了窗板,想是改成暖阁了。

月仙长在江南,临水而居,所以难免呢多看了那暖阁几眼,心中想起自己与那黄秀才在水边幽会时,月色通过河面反到屋里的旖旎情景,脸上不由得羞涩起来。

绿云倒是没想月仙那么多心思。她来这里是负责陪刘员外生意场的客人,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这些人出手甚至大方,虽然偶尔有些动手动脚,但是有下人陪着过夜,算是工作范围内轻松的工作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红的这些人多多奖赏,其他方面吃点亏就也不甚在意。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一路跟着下人就去了大堂。进屋的时候,刘员外和客人都已经到齐。

为了这次宴请,刘家已经提前把三间大堂的屏风撤下,摆了两大桌酒菜。今夜刘员外除了邀绿云和月仙作陪,还有派了自己豢养的舞姬出来陪客,所以那堂上香风绿鬓,一时间热闹无比。

看绿元和月仙到了,刘员外站起来招呼她们说:“可是来迟了,罚酒三杯。”说着拉着绿云的手送至自己右侧的客人身旁,想来这就是今晚的主角了。

“这就是集萃楼的绿云姑娘和月仙姑娘?难怪你家中娇妻美妾的,还总是往外跑。”那客人拉着绿云的手,和刘员外开玩笑。

“哎呀,我家里这些都是蒲柳之姿,怎么能和月仙相提并论。看两位姑娘今日稍一打扮,就已经是艳压群芳了。”刘员外拉着月仙的手美得眼睛都笑没了。

绿元坐好后笑着对客人说:“您过奖了。这咱们刘员外宴请,我们姐妹不得打扮得出众些,岂不是给员外丢人。”

刘员外拉着月仙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对绿云说:“咱们集萃楼的姑娘,那都是仙子下凡,其实不用打扮也一样光彩照人。”说完还猥琐地摸了一把月仙的手。

“呦,员外这是哪里话。我看今日众姐妹个个光彩照人呢。员外说这话可不是得罪了堂上的这些姐妹。”绿云年纪长些,看刘员外说完,堂上其他舞姬面有不平之色,半开玩笑地挡了回去。

月仙听着他们说话,看刘员外这副色眯眯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有心想把手抽出来,又想起临出发之前妈妈的话:“那黄秀才眼见着是无钱赎你,你这般与我熬着有什么用。不如出去接些客人,这等出堂会宴请,又不用你干什么,只是坐一坐即有钱拿。你自己攒钱赎身,我看也是个打算啊。”

想到黄郎多次和她说家里生计艰难,为了她的黄郎,月仙也忍着恶心开始露了一个笑脸,开始陪刘员外喝酒。

却说月仙这里虽是强颜欢笑,但是那刘员外确实真的开心了。虽然别人都说集萃楼娇鸾最美,但是他不喜欢娇鸾假清高,就喜欢月仙这种清纯如小白兔模样的。

之前他就对月仙一见倾心,他也试探了多次,但是月仙都对他不假辞色。这今天竟然还一改常态,让他得意不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群人划拳地划拳,玩闹的玩闹,满屋的人都喝得有七八分醉了。那刘员外的客人拉着绿云颠三倒四的说着什么,绿云满脸带笑地敷衍着他,心里已经算盘着下班的事情了。

刘员外平时酒量就大,今天他心中有事更是劝别人喝得多,自己喝得少。看大家都醉得差不多了,他偷偷看身边的月仙,发现她因不胜酒力已是两颊绯红,目光迷离,比平时更多几分妩媚之色。

当下刘员外身体和精神都抖了起来,这灯下看美人,更是美不胜收。见月仙这般撩人,他忍不住心中激**,伸手抱着月仙,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边念叨:“我的心肝,今天你就从了我吧,跟着我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一边说,那手还不老实,极尽占便宜之能事。

月仙被他一弄,一下子酒都醒了几分。她一把推开刘员外,气得满脸通红。但是这刘员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是在人家的地盘,她一时间也不敢得罪他太狠,生气却不敢口出恶言。

忍了半天,看刘员外又要上来抱她,她实在忍无可忍地说道:“贱妾蒲柳之姿,承蒙员外垂爱。只是贱妾今日实在身体不适。在此有四句诗相赠,不学路旁柳,甘作幽谷兰。狂蜂惹相逼,莫作野花看。”

刘员外一听,顿时变了脸。

“你敢拒绝我,还写诗嘲讽于我!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好,给你脸了。”说完他对身边的丫鬟低声说了几句,那丫鬟就回到后堂取了一把扇子来。

“你莫要装得这般贞烈。你看这是什么!”刘员外从丫鬟手里接过扇子,一把扔到月仙的怀里。

月仙不明就里,对他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随即拿起扇子打开一看,却是写着四句诗。但是待她看清诗句的内容,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原来月仙和黄秀才认识以后,只觉心意相通、两情缱绻,遂在黄秀才在大河边租的一处民房幽会。因为周妈妈看不上那黄秀才是个无钱的,所以月仙都是下半夜等客人散场,自己从后门乘船去幽会。两人如此往来了好几个月,感情甚笃。

就在几日以前,月仙这晚又乘船去找黄秀才。还是像以前一样,找丫鬟提前叫好了相熟的舟子撑船来接。到了时间,她从后面出来到了河边,由那舟子扶着上船做好,便一路看河边垂柳感怀身世,心中不知何时才能和她的黄郎光明正大双宿双栖,却突然发现今日走的这水路不对!

“你且停下!可是走错了!”月仙发现这个情况,立刻急急地站起身,走出船舱呵斥那摇橹的舟子。

舟子也不说话,也不理她,就一路摇着船顺着水路去了一个僻静处。月仙在船上看四下无人,有心呼喊又怕自己出门之事被周妈妈发现。自己又不会水,跳船也是不敢,心中不禁焦急难耐,不知这舟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船走了好一阵,舟子领着月仙到了一个芦花**里。把船停好,舟子一脸坏笑地就冲着月仙来了。

月仙一看情势不妙,站在船边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谁知舟子毫不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跳啊。跳下去我再把你捞上来,更好玩。”说完就径直拉着月仙进了船舱。

月仙一时之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无处可逃,只得被辱。

事毕,月仙默默地坐在船舱内,心中无限悲苦。却没想到舟子拿着月仙的衣服猥琐地说:“听说小姐会做诗,今日之事不妨做一首听听。”

“你拿我当什么人!”月仙身体受到了侮辱,这人还要继续羞辱她,便羞愤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哦,这么贞洁烈女,何必半夜幽会,连累我睡不好觉。不听话,我就把你衣服扔在水里。看你如何和你的黄郎交代。”舟子眼珠子一转,威胁她说。

“自恨身为妓,遭污不敢言。羞归明月渡,懒上载花船!”月仙被逼不过,看着船外明月,流着泪念了四句诗。

而代表着她屈辱的这四句诗,现在就端端正正地写在刘员外扔给她的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