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娥到底也是在青楼锻炼过的女人,不像姚滴珠那样任性有什么事情都直勾勾地说出来。她眼珠转了转,低着头问:“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那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我心里也很是忐忑啊。”
潘甲被郑月娥一问,脸上也是开始犯起难来,想了半天艰难地开口说道:“月娥,无论如何你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如果真的不是滴珠,为何这么久了你的家人一直都不来找你呢?现在我觉得你是我的滴珠,你以后就是姚滴珠。我对你好的。”
郑月娥听完脸上笑了一下心里明白,这潘甲也不是傻子,她郑月娥一个衢州人如何冒充一个徽州的人呢。如今呢潘甲这番作为,足见潘家的危机已经是迫在眉睫了,那么倒是可以放手一搏。
认真回想了一下刚刚听到的潘家的所作所为,她抬起头来对着潘甲说:“让我跟你回家也可以,但是我有三个要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潘甲一听立刻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只是钱财方面家里最近有点困难,可能。”说完潘甲脸上有几分羞赧。
郑月娥听完笑了一下说:“我既然愿意和你回家,那钱就是咱们共同的钱啊,我何必计较。你放心,我不是说钱的事情。”
潘甲听完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那你提,只要我能做到事情,都必定为你赴汤蹈火。”
郑月娥收起笑容,看着潘甲说:“既然你说我之前离家出走,是因为与公婆有矛盾,那我希望,第一咱们回家之后能与公婆分居。不要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潘甲一听当时就愣了,说道:“我们两个还没有孩子,父母也年纪尚轻,与父母分居且不说理法上说不通,目前家里也没有其他的钱才可以支应在购买住宅呀。”
郑月娥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男人果然都是一样,嘴上说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但是一旦真正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就立刻反悔了。
她看着潘甲面色的脸说:“我又不是说让你正式提出分家或者是现在就另购住宅。咱们可以搬到城里居住,或者是在附近租赁房屋单独居住。如果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我跟你回家之后不还是将来要离家出走的吗?我与你父母既然合不来,你父母年纪大了,难道还要让老人改毛病吗?既然矛盾一直都在,我还回去干嘛!”
潘甲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之前姚滴珠在家里,与母亲因家中琐事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惹得人厌烦。如果真的能够分开居住一段时间倒也不是为一个办法。
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说:“我父母思想比较固执,如果我们出去赁屋单住估计父母不会同意。但是经过这一遭,我想他们也会有所转变。不如这样,我外出经商带你,咱们两个人在外地单独居住也是一样的。
郑月娥好奇地问:”想你外出进经商,舟车劳顿地带着我能方便吗?”
潘甲说:“我与父亲此次已经商议好了,我在苏州那边购置布料。父亲在徽州寻找买主,再往北方贩卖。之前在苏州的生意已经进行得不错,既然你不愿意与我父母同住,那我就回去商议,我先带你去苏州居住几年,等那边生意支应起来,你也有了孩子,我们再回老家居住。”
郑月娥听他点了点头说:“这好像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潘甲看她满意了,又问起那第二条呢?
郑月娥说:“我与你虽然此前是夫妻。但是现在我已忘却了前尘往事,看你就如同陌生人,我的第二件要求就是回家之后你不可与我同房,你可以答应。”
潘甲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说:“你我夫妻一场怎么说这种话!”
郑月娥却正色说:“在我心里与你根本不认识,做出那种事情实在是羞惭。万一,万一我真的不是姚滴珠,我们又有了夫妻之实,你让我可如何是好。不如等我们两个相处久了我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些事情,而我也确定自己的身份了,咱们在睡在一起好不好?”
潘甲心中犹豫想说咱们当初成亲的时候也是素不相识,还不是第一天就睡在一起了吗?但是转念一想,如果郑月娥真的不是姚滴珠,他与郑月娥也确确实实是两个陌生人。自己抛弃了滴珠与月娥欢欢喜喜睡在一起,仿佛也有几分难受。
他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随你。那第三件事儿呢?”
郑月娥听他同意了这件事,对着他展颜一笑说:“你不用紧张,第三件事不为难你。陈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第三件事就是我从你回家之后,要与陈娘子经常来往。陈娘子一个江湖儿女,为了我留在这里已是很委屈了。将来我们搬到苏州。陈娘子也会经常去看我,你不得阻拦。”
潘甲听完第三条是这件事情,这才放下心来说:“这你放心。我潘甲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陈娘子救你我于水火,我肯定会善待她的。”
郑月娥看了潘甲一眼,觉得他这话不像作假,这才放下心来。
潘甲就这样和郑月娥交往了数日,找到仇正义说:“汪大哥,我看月娥虽然已经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但是经过这些时日已经把家里的基本情况记得差不多了,口音也改了不少。我能不能明天就带她去官府说找到了姚滴珠,提出销案啊。”
仇正义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带滴珠去县衙显得有些可疑。这么多人找了这么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突然被你找到了,你如何解释此事呢?而且现在的滴珠还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人家姚家父母肯定会对你的举动有所怀疑。到时候人家盘问起来很多事情你不能自圆其说就难免出现纰漏。”
潘甲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拉着仇正义说:“汪大哥还是你考虑得周全,那你说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