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冰冷的停尸间里。
皮特看着自己父亲克莱门特的遗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身旁的摩根拍了拍皮特的胳膊，说：“别看了，我们走吧。”皮特依旧呆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摩根跟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
工作人员便将克莱门特的尸体推了回去。
摩根拉了拉皮特：“来，我们走吧。”
闯进一间会议室。
里面的警局局长安德尔正在讲解之前的恐怖袭击，以及最后出现的绷带杀手之间的关联。看到皮特，局长顿了顿，继续讲解。
皮特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白板上自己父亲克莱门特的照片。
摩根跟过来，扶着皮特的肩膀低声道：“我们走吧，你现在不适合执行任务。”
皮特没有吭声，也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局长安德尔解释道：“通过现场摆放的六翼天使木雕，以及这段时间六翼杀手的针对目标，相信这三个参与恐怖袭击的老兵全都是被六翼杀手所杀。”
这时一名警员提问道：“六翼杀手的样貌有什么线索吗？”
安德尔拿出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上面的人戴着兜帽：“这是我们唯一得到的线索，你们可以看到这名杀手在平时一直戴着兜帽，因为据目击者称，他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们至今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是一名毁容者，还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样貌所以才这样做。”
“为什么不全球通缉他？如果他的脸一直缠着绷带，从机场或者火车站应该可以很容易找到他。”
“很可惜，在机场和火车站，我们从没有得到他出现的情报。”
几名警员有些吃惊，窃窃私语起来。
“所以我们认为，有人提供给这名杀手交通上的支援，让他不必去机场，甚至是火车站。”
“那我们岂不是毫无办法？”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名杀手正在紧盯着，最近发动恐怖袭击的组织，也就是圣血兄弟会，只要跟踪他们的成员，或许就有机会抓住这名杀手。”
“为什么不向媒体曝光圣血兄弟会？”
“我们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将恐怖袭击和圣血兄弟会直接联系起来，而且圣血兄弟会是罗马教廷承认的分支，关系重大，所以记住，我们不能轻易向任何人透露，关于教会的事情，请各位管好自己的嘴。”
“那个一直在调查的互助会呢？”有人提问道。
皮特突然开口，回答说：“互助会的名单上，没有任何参与恐怖袭击者的名字，相关人员也都问不出所以，相信他们早就做了处理。”
这时警员们都回头朝皮特看去。
皮特继续道：“三名被六翼杀手所杀的老兵当中，那个名叫克莱门特·布鲁斯的人，本是圣徒孤儿院的院长，但就在参与恐怖袭击之前被开除了。孤儿院官方的说法是发现他参与一些非法活动。”
听着皮特解释，摩根知道他心里依旧很不好受，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局长安德尔点点头，用手敲了敲白板，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自己：“无论是圣血兄弟会，还是六翼杀手，都将是我们警局接下来最重要的目标，请各位全力以赴，好了，现在可以散会了。”
警员们之间讨论起来，讲得无非是这么少的线索，想抓到两方无疑是天方夜谭。
几天后。
皮特一个人坐在酒吧喝酒，胡子已经好几天没刮了，黑眼圈越来越重，显得极为憔悴和颓废。
“再来一杯。”皮特敲了敲吧台。
酒保走过来将皮特的酒杯斟满。
皮特盯着电视里正在发表演说的政治家，他正是之前朱迪·海奥斯的竞争对手，竞选新一届特默内斯市长的候选人。
“我尊重她，我想念她，她无疑是最出色的政治家之一，她的理念和她的为人深深吸引了很多人，其实也包括我，所以如果我真的能当选下一届特默内斯市长，我会将她的理念和梦想融入自己的理念和梦想当中，造福每个特默内斯的居民。”
皮特盯着电视，一言不发，但那眼神，就仿佛想要杀了那名政治家一样。
吧台里的酒保，一边擦拭杯子，一边瞥了眼皮特，不敢搭话。
皮特一口将酒喝干，辛辣刺激着口腔，摇了摇头，冲酒保举起酒杯，意思让他在添满。酒保走过来，看着半睁着眼睛的皮特，低声说：“客人，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嗯？你说什么？”皮特眯起眼睛，盯着酒保，“你再说一遍？”
“客人，我想今天你应该到此为止了。”
皮特一把拽住凑过来的酒保的领子：“酒吧不卖酒？你一定是在逗我。”
酒保举起手，点点头，表示投降。
皮特一把放开对方，酒保拿起酒瓶，给皮特又倒了一杯。
皮特一口气又喝光了，可当他正想用杯子敲响吧台，意思再来一杯时，突然，整个吧台抖动起来，所有的玻璃器具都响了起来，电视机也开始有些摇晃。
所有客人都盯着四周。
地震？皮特扶着吧台，抖动一直在持续，只是不那么强烈。
过了接近两分钟，震动才慢慢停下，每个人都有些惊魂未定，看着四周，确定一切没有在摇动。
紧接着，电视台插播新闻，报道了地震相关的事情。
皮特盯着屏幕。
新闻播报员说：“西部时间下午六时，共合体联邦东九区部分发生了极为强烈的地震，震级大约为九，特区的整个西海岸都震感强烈，暂无海啸预警，接下来或许还有强烈的余震，请民众做好防灾准备。”
听到新闻里说地震源自东九区，大多数人放下了心，回去喝酒谈笑了。
皮特掏出烟，叼在嘴里，接着点燃。
可没过一会儿，吧台竟又震动起来，比刚才那次还要强烈。
皮特扶着吧台，等着地震过去。
很快地震停了，这次持续的时间比刚才短。
人们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纷纷掏出手机，搜索相关新闻。
就在这时，一个人坐在了皮特旁边的座位上，冲酒保说：“真够吓人的，给我杯烈的压压惊。”
皮特向旁边看去：“哼，怎么？今晚不用陪老婆？”
坐在皮特身旁的人正是他的搭档摩根。
摩根笑道：“你看起来很令人担心。”
“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刚才的地震吧，家里的盘子没摔碎了吧？”
“哼，你就是这张嘴，怎么都饶不了人。”
皮特将烟吐向旁边，叼着烟说：“你觉得刚才那地震，东九区会死多少人？”
摩根抿了一口酒，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
皮特皱着眉头，说：“猜猜看，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没意思。”
“几千人吧？我不知道，听说那里的防灾措施比我们特区的西海岸好很多，应该没什么事吧？”
皮特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500块，我猜死者会超过两万，如果两万以上就是我赢，两万以下就是我输。”
摩根想了想，问道：“看起来你赢得几率更高一些，不过两万是不是有点多？那里总共有多少人？”
皮特喝了一口酒，说：“大概八千万吧，以前他们的人口更多，最近几十年下降的很快，怎么样？赌不赌？”
“算了，我不赌，跟你赌就没赢过，那500块还是给我孩子买玩具用吧。”
“见鬼，你到底来干吗的？怕我喝酒不付钱吗？”
“我可没想过帮你垫付，是局长让我来看着你点，怕你喝多了闹事。”
皮特盯着摩根，沉默了几秒，恶狠狠地说道：“谁也别想阻止我喝酒，谁也别想。”
看着皮特发狠的样子，摩根知道，在这种时候，皮特可不是一个会考虑后果的人，赶紧张开双手，说：“好，好，好，你继续喝你的吧。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有屁就快放。”
“有个人找你，就是你救下的那个人，朱迪·海奥斯的哥哥，班内特·海奥斯。”
“如果想给我颁发个奖状，就算了吧，我没兴趣。”
摩根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他来了警局，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是什么？”
摩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没有拆开看过。”
接过信封，皮特前后瞅了瞅，笑道：“什么年代了，还用火漆印？”将信封撕开，皮特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
摩根挑了挑眉，问道：“多少钱？”
皮特没有答话。
摩根凑过来：“见鬼，是我眼睛花了吗？支票上好像有一堆零。”
皮特也有些震惊，“三千万。”
摩根笑了：“刚刚三千万就揣在我兜里！我该拿着这笔钱和我老婆远走高飞！”接着又拍了一下皮特肩膀说，“你这回发达了！”
皮特先将支票放在一旁，信封里还有东西。
皮特拿出来，似乎是一枚胸章，上面刻着一个银色面具，就和班内特·海奥斯戴的一样。
接着皮特又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东西。
皮特仔细端详。
信上这样写道：“我是被你从银月大酒店救出来的人，我叫班内特·海奥斯，是朱迪·海奥斯议员的哥哥，那些钱是我的谢意，请你收下，而那枚徽章，则代表了海奥斯家族，当你遇到什么麻烦时，或许它可以帮到你，而你在警局的不良记录已经全部被消除，你的升职前景相信已经是一片光明，再一次感谢你，你的朋友班内特·海奥斯。”
摩根在一旁挑了挑眉说：“看起来你救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原来朱迪议员还有个这么有钱有势的哥哥。”
皮特盯着桌上的支票，有些犹豫，是否该收下这钱，毕竟这是一个天文数字，自己连想都没想过的数字。
摩根看出了皮特的犹豫，在一旁劝道：“拿上这笔钱跟唐娜结婚，离开警局，找一个美丽的地方，安稳地生活下去，听我的吧，不要再想着圣血兄弟会或者是艾伦了。”
皮特露出一瞥笑容：“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是个警察，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了，我不能让他们白死，我必须还他们一个公道。”
“我只怕你在这件事上越陷越深，你要知道，你将面对的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一群人。”
皮特叼着烟，回应道：“如果我害怕危险，就不会干这份工作，我会申请调去重案组，现在他们正主力负责追查兄弟会和六翼杀手，或许是时候我们该散伙了。”
摩根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你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们在一起破了很多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觉得我会抛下你吗？”
皮特露出一瞥得意的笑意：“你老婆会同意吗？让你继续跟着我胡闹？”“跟着一个千万富翁胡闹，我相信我老婆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哈，看起来这个千万富翁得请你痛快喝一通了！”
摩根瞥了瞥皮特，露出一瞥坏笑问道：“这么说，支票就准备收下了？”
“你觉得呢？我可从没想过退还。”说着皮特朝酒保招手，“开一瓶这里最好的酒！我要和我的搭档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