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想要在這‘牆中之鼠’秘境中順利生存,完成傳承晉升儀式,必須得保證自己手中的煤油燈足夠比他人亮啊。”
“而且,也得保護好自己的煤油燈。”
“不能讓他人破壞或搶走。”
如果沒有了煤油燈會發生什麽?
原本秦舞月對此並不太在意。
但現在。
她知道這樣的結局肯定不會多美好。
這是照亮前方黑暗的燈。
亦是自己的保命燈!
秦舞月思維閃爍之際,卻是並未遠離前方的豬倌以及那個倒黴的,不知是哪個世家中的神子。
她打算過去觀察一下。
雖然此舉有作死之嫌。
不過按照眼下情況。
光是逃命。
肯定不是什麽最優的選擇。
煤油燈總有燃盡的那一刻,而自己的理智值也不是無限的,即使有“烈陽精露”以及冥想的方式來進行恢複,但也隻能做到拖延消耗速度的作用。
就算身處於A級舊日詭境中,理智值也會每時每刻地受到詭境的侵蝕。
更不用說這完全能比肩S級舊日詭境的“牆中之鼠”秘境了。
“噠……噠……”
抬起腳步。
輕輕地踩在地板之上。
秦舞月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接近前方的“凶殺現場”。
斷掉的手指……
殘碎的肉塊……
掉落的眼珠……
迸濺的血跡……
越是走近。
場麵就越發的血腥驚悚。
煤油燈的光這時都似乎冰涼了一些。
秦舞月腳步一頓,發現前方的走廊終於抵達了拐角,拐角的另一邊,隱隱有煤油燈的光芒延伸出來,但同樣延伸而出的,還有這光芒所映照在牆麵上的影子。
那場景就像是一幅畫——
巨大臃腫的影子上滿是蠕動的觸手,它拿起殺豬屠刀,向著身下一個不斷抽搐與哆嗦的人影揮砍。
不……
那不是人影……
似乎是一隻……豬的影子?
秦舞月的眼睛逐漸睜大,瞳孔卻在一點點地慢慢縮小,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咽了口唾沫,拖動著略顯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地靠近拐角。
更仔細地看向牆麵上那道疑似“豬”的“人影”。
“為什麽好端端的一個人,映在牆麵上的身影,會是豬的輪廓?”
秦舞月心中升騰起疑惑。
又止不住地升騰起一種荒謬與怪誕之感。
同時。
她身子貼著牆,腦袋緩緩地向走廊拐角另一邊探出,極力收縮凝聚著視線,試圖看清走廊拐角另一邊處的場景。
那顯然是個血腥的屠殺場景。
微弱搖曳的煤油燈火下。
豬倌的殺豬屠刀上盡是濃稠的血。
但。
這一幕並未引起秦舞月多少的心理反應。
真正讓她觸目驚心的是……
那個被豬倌揮刀屠砍的身影,那個倒黴的某一世家的天驕神子,此刻……竟是真的變成了一頭豬,一頭肮髒、汙穢、畸形,長著一張驚恐扭曲人臉的豬!
幾乎是同一時間。
秦舞月腦海中沒來由的浮現出了兩個字:
“人豚!”
“一旦被豬倌抓到,就會由人,變成‘人豚’,不……或許從進入這‘牆中之鼠’秘境的一開始,我們所有三大世家的試煉者們,就已經是‘人豚’了……”
秦舞月心中喃喃。
一瞬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所謂“豚”,泛指豬,亦可指用於祭祀的豬。
將“人”和“豚”連在一起,便成了專門用以祭祀的人畜。
而祭祀的對象是什麽?
“毫無疑問。”
“是墮落的邪神……”
秦舞月麵容上浮現起一片陰霾。
她本以為豬倌是BOSS。
但現在看來。
這豬倌隻不過是邪神手下的劊子手,一個專門屠殺“人豚”,將其用以祭祀的行刑者。
真正的BOSS……
說不定就是某位邪神!
秦舞月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雖說不一定真會有邪神降下位格,專門以大欺小地屠殺他們這些連中等序列都還未達到的“小輩”,但既然這“牆中之鼠”秘境中的任務與邪神搭上了邊,哪怕僅僅隻有一絲……危險程度也是會呈幾何倍數提升的!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算了,我還是呼喚先生吧……”
秦舞月瞬間從心了起來。
“吼……”
這時。
秦舞月又聽到了豬倌的低吼聲。
在這低吼聲中,豬倌又以不知名的語言,說起了那一句句邪惡、汙穢、令人感覺極其反胃的“話”。
原本秦舞月無法分清楚這語言究竟是什麽。
但現在。
她不知為何地突然聽懂了這語言。
聽懂了這語言一個一個字交織起來,所形成的“話”。
豬倌在說:
“終於找到了!”
“老鼠,在你體內!”
什麽?
秦舞月頓時愣了一下。
而豬倌說著,渾濁腐朽的嗓音中竟透出了濃濃的興奮之色,就好像瘋狂找尋著某物的強迫症患者,終於在付出了一切代價後,找尋到了那久久不得的東西,完成了心中那缺失的最後一塊拚圖。
興奮。
舒坦。
難以言喻的激動。
盡皆包含在了豬倌的這一句話中:
“老鼠在你體內!”
可秦舞月看著這一幕。
心中陡然間湧起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冰涼與恐怖!
她有了一個猜測!
一個令她難以置信,令她感覺荒誕,卻又不得不信服的猜測!
“吱吱吱……”
“吱吱吱吱……”
老鼠聲又瘋狂響了起來。
但這次劇烈躁動的老鼠聲並未對秦舞月產生影響。
在她的視線裏。
走廊拐角的另一邊。
那個已經化作“人豚”的,參與這“牆中之鼠”秘境試煉的不知名神子,軀體極為詭異地膨脹蠕動了起來。
伴隨著那盞屬於其的煤油燈徹底熄滅。
就聽“嘩”的一聲響!
大量的、漆黑的、密密麻麻的老鼠……從其膨脹蠕動的身軀內爬了出來!
“吱吱吱!”
老鼠們開始狂歡。
它們雙眸血紅。
磨礪著門牙。
瘋狂啃食起了身下“人豚”的血肉,風卷殘雲一般,僅僅隻是數秒時間,地板上已然多了一具滿是噬咬痕跡的白骨。
嘶……秦舞月倒吸一口冷氣,搜尋了許久的老鼠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但她卻隻感到頭皮發麻。
因為她知道。
那不是她的老鼠。
正如豬倌所言:
“老鼠……”
“在你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