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探险笔记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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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达将军听到这话,只是冷笑声不断,此起彼伏的笑了好几个来回,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这么好笑,但是古达将军就是那笑着,大家都望着他有些无语了。但是安乌纳却不慌不忙的脱下自己的上衣,让古达将军一定要仔细看下,看到之后,发现安乌纳的后背有一个青色的一排字刺青,应该是女真文,古达将军望了下,连忙将安乌纳扶起,马上改掉刚才脸上傲慢的态度,以礼相待,因为安乌纳的刺青只有完颜家族的家臣在会纹,而且世世代代都会纹,他们的目的就是世世代代完颜家族的忠臣,为其卖命一生。

尽管别人看不懂字符,但是古达将军一眼就能看明白,所以立马把他扶起来,以礼相待,连忙命人安排食物,让人拿了四把椅子给他们坐,他其实是想好好跟刘大壮的聊下,因为他觉得这种以少胜多的战役打得太不可思议了,他很想学习下,可是没想到刚才自己说话有问题,毕竟他和张氏父子确实有血海深仇,所以古达将军向刘大壮解释并道歉,刘大壮也原谅他了,大家等着饭到,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仇怨,不打不相识,彼此的态度都是江湖上想聊个朋友,多一份照应而已。念及此,所以刘大壮也就不再计较这么一句话了。

虽然之前古达将军出言不逊,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恩恩怨怨必须放在一旁,要集中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来将日本鬼子彻底从中国赶出去。

刘大壮非常的明白,此时真的不是争口角之时,眼下整个东北已被日本关东军迅速占领了,就说下部分的版图把,热河以北到蒙古就被沙俄虎视眈眈的觊觎着,整个中国的大河河山,就可能要真正落入异族之手,毕竟时代已经变了,汉人也好,满人抑或女真人也罢,大家起码都是中国人啊,而把整个国家让真正其他国家给殖民了,当亡国奴被人任人欺负和宰割的局面,这是哪个中国人都不想面对的。

所以尽管古达将军侮辱了东北军,以及刘大壮心中最敬佩的老帅张作霖和少帅张学良,但是现在刘大壮的理智告诉他,现在绝对是要让自己心沉下来,喜怒无形于色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冲动的发脾气,要冷静,要克制,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抗日力量,刘大壮相信有一天能见到他最崇拜的少帅张学良时,少帅肯定也会很支持他这样做的选择,以及肯定他冷静处理问题的态度。而在古达将军内心,他也有他的如意算盘在打,他手下的眼线众多,其实从抗联的人炸掉南满铁路,他就已经派人盯住刘大壮了,在此之前,他也听说了有一个人竟然一枪把一个日本主帅手臂干掉的事儿,没想到竟然就是现在炸鬼子铁路这个。

所以从刘大壮配合抗联领导的安排,驱车赶往白城开始,这一切就都在古达将军的眼视线里呢,包括刘大壮等四个人,就把佐藤带领的整个县城的日本军给灭掉了,古达将军跟着骑着马在不远处的山顶,全程看完了,古达将军当时内心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认识认识刘大壮这个人,有血性,有智谋,是个人才啊。

古达将军一来想结交刘大壮这个人,这可能源于古达将军个人兴趣,他就是特别喜欢刘大壮这种风格的人,他觉得无论以哪种形式,觉得只要这种人如果为自己所用,就一定对他是非常有利的。其实古达将军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其实他的兵力是很弱的,总共就百来号人,养队伍的物资和金钱主要靠打家劫舍。不过古达将军他不愿意欺负老百姓,哪怕是汉族的老百姓也不愿意欺负,因为他觉得老百姓很不容易,所以基本靠抢有钱的乡绅的,可是从白城到长春几百里面积的土地,哪有那么多有钱的乡绅啊。

所以后来他只好抢军队的,他的铁浮屠还是蛮强的,虽然骑着马、使着刀枪这般冷工具,前几年老帅让张宗昌驻扎吉林时,挫败张宗昌的部队好多回,打得张宗昌节节败退,不过军队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粮草以外,就是军火了,不过女真族不会用军火,也不喜欢用这玩意,所以抢回来后就顺手卖给北边的沙俄民兵,说是民兵其实就是沙俄的非政府武装,再说直白点就是土匪,这一来二去,古达将军万万没有想到连着挫败东北军的同时,却养虎为患的让原先不放在眼里的沙俄民兵成为可以吃掉自己的老虎。

所以这两年就反过头来打沙俄民兵,没想到张宗昌走了之后,新驻扎吉林的东北军很勇猛,主帅虽然换了,战争的仇恨换不掉,没想到东北军复仇的战役打得非常漂亮,杀掉了古达将军很多手下,有几场偷袭差点把古达将军的老巢都端的,所以古达将军避无可避便东换西换,一直换到了现在这山谷的后面,适逢九一八事变,东北军是日军挫败,又宣布易帜,剩下的部队丢了东北,全部让张学良带着进了关内,摇身一变成了蒋介石的国民革命军,这事弄的古达将军也很诧异的。

其实如果是这样,只是打仗而已,两方或有死伤都太正常不过了,古达将军也不会跟东北军结仇了,是在九一八事变前一个月,东北军最后一次偷袭古达将军的部落,杀掉了古达将军唯一的亲弟弟,也是古达将军唯一的亲人,这才是古达将军这么愤怒的点,如此的骂少帅老帅,其实他只是找不到具体哪个士兵杀了他弟,干脆就把这个仇放在了老帅和少帅的身上,放在了东北军的身上。所以一向明智沉稳的古达将军,也知道自己这样欲加之罪是不对的,战争有死伤是才正常不过来,军人生来不就是为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死在战场上的么。可是人都有恻隐之心,从小家人都战死了,古达将军只有和弟弟相依为命,什么苦什么难都是他这个当大哥的去抗,把这个自己疼爱的弟弟放在身后的保护,可到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得好,他非常的自责。

所以后来古达将军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上女真族的的首领以后,他把老王爷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小世子,视为自己的弟弟一般疼爱有加,一心为了光复完颜家族而鞠躬尽瘁,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古达将军还是义无反顾的拼尽所有,可是他每次看到小世子内心都会隐隐作痛,他就会更想自己的弟弟,但是已经阴阳两隔,他知道再这么想弟弟也是无法回来的,所以那种长期的思念变成了仇恨,他恨不得杀光所有东北军以解他心头之恨。所以古达将军关了刘大壮他们一晚上,他也没睡觉的在思考,到底是杀了解恨,还是以大局为重,是小世子未来的基业为重。

现在北面沙俄的民兵已经对古达将军构成威胁,那些年古达将军那么欺负人家沙俄人,现在沙俄人部队实力强了,自然也把这个仇给报回来,然后南面本以为走了东北军,南面到奉天一路富庶之地,可以多抢一些乡绅,补充了粮草和物资,再有备无患的打沙俄民兵,但是古达将军万万没有想到,走了螳螂的结果是来了黄雀,日本关东军胜十个百个东北军,当然这话如果说给刘大壮,刘大壮肯定会发飙,肯定不认可的这个观点,但是古达将军内心是这么认定,而且历史上确实也是这样的。

古达将军其实还算聪明,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得罪日本人,只要日本人经过的地方,他有能避则避,绝对不会让日本人觉得他是个威胁,而且试图一直把自己伪装个土匪,日本人就可以愿意给他留活路,为什么呢,因为日本人要侵略中国,他们肯定希望中国越乱越好,一个越乱的国家,被殖民的可能性越高。所以日本人需要留着像土匪、军阀这样会让一个国家乱的更快的棋子,只有有了这些棋子,这盘棋才得更等心应手。所以古达将军也还算是聪明人,看明白了这一点,也一直按着日本人所期待的样子在做,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昨天在撤退的时候,遇到了支援而来的关东军,而且不分青红皂白,把佐藤部队全部阵亡的仇算到了古达将军的头上,上来直接开干,幸亏古达将军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最终还是古达将军这边赢了,火药在厉害,也厉害不过战术谋略。

打赢之后,古达将军很聪明,把自己杀死的日本人也扔进了城里,命手下找了一件东北军军装的衣服仍在了城内,将自己杀的日本军也事儿也一并嫁祸到东北军的头上,也就是刘大壮,因为刘大壮早在老虎洞时,就已经被日方跟踪了,跟踪刘大壮的目的,是因为他旁边有个安乌纳,而安乌纳的相机里拍摄到了日本人的罪行,日本人想销毁这个东西。

然而昨天刘大壮和安乌纳在湖边看到的一切,是古达将军将剩下的俘虏其他处决,想在冰水湖清理掉所有的尸体,而带的两个雪猿人,只不过是两个满族人养的野生动物而已,一边在极寒的林场里才能找到,其实看起来很暴躁,但其实还是很弱,可能一枪击到头上马上可以打死他,但是古达将军还是让日本人回头看到,自己的兵是死在怪物手里,这样起码可以换来的自己的安全了。

所以对于古达将军,现在这个阶段他让很担心,无论是北面的沙俄明兵还是南面的日本人,都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仅凭自己目前这百来号人,如果两面夹击他的话,或者一面部队疯狂的不顾粮草的压力,一直猛打的话,一定会全军覆没,而且时代真的变了,他发现无论怎样训练有素的铁浮屠,都打不过拿枪拿炸药的,你拿着刀枪还没近人家身了,你已经被人家的火枪炮弹打成了筛子了。

所以古达将军基于这些原因,又加上他发现莫雅是自己部落的人,竟然成了刘大壮的情人,当然最意外的是,这个安乌纳竟然祖辈时代也是完颜族的家臣,那这是非常明确的自己人,所以要通过这些关系和刘大壮盼个矫情,如果以后真有一天会腹部受敌了的话,他起码可以靠着刘大壮的面子,请动抗联的部队帮忙,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必须养足精神,这是古达将军唯一能做到的稳妥事情了。

此时的古达将军早已没有了对刘大壮一行人的轻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当成了一起战斗的盟友,虽然刘大壮并没有彻底相信他共同抗日的决心和说辞,但是仍然准备对古达将军进行一定的试探,倘若是友军那便还好,如果其本性仍然是土匪,那么顺手灭了他们也是很好的。

刘大壮坐在椅子,心道还是要试探下这个古达将军到底是敌是友,就算团结他,一开始也不能给他好脸色,高姿态还是要摆一摆的,刘大壮顿了顿,缓慢道:“请将军明示下,你留下我们究竟有何想法,如果没有,还请快点放了我们,我们还要赶路有我们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古达将军冷笑了一下道:“大壮兄弟,别着急嘛,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然后指了指安乌纳再道:“而且你这个兄弟竟然还是我的族人,我一定会好生招待你们的。”

安乌纳陪笑道:“大壮,竟然将军盛意拳拳,我们不如客随主便吧。”

刘大壮停了安乌纳的话,还是要摆摆姿态,给安乌纳使了一个眼神道:“我要你说话了吗?我自有定夺。”

安乌纳心里早有会意,故意装作尴尬的笑着道:“一起相约结伴时,就说好一切听你安排,反正我听你的。”

诺夫斯基一脸懵逼道:“反正先给我们准备点饭吧,关了我们一晚上了,饿死了饿死了。”

古达将军立马安排人去准备午饭,刘大壮看古达将军准备了饭,终于松了松口道:“既然将军都给我们准备饭了,那我们就先吃了再说了。”

古达将军道:“感谢大壮兄弟给面子,一会儿咱们饭桌上我们好好聊聊,今晚就给你们准备两个蒙古包,保证你们睡得舒服,昨晚是误会向你们道歉,你们想何时走就何时走,我绝不阻拦。”

刘大壮、安乌纳、诺夫斯基向古达将军点了点头,意思是同意了他的安排,刘大壮又望了望莫雅道:“我们吃完饭,休息一夜再走好吗?”莫雅把头依偎在刘大壮的胸膛,娇声道:“人家都听你的。”

莫雅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个老妇人带着哭腔,不停的喊着:“格桑而朵,我是你额娘啊。”不过面具武士,并没有让老妇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