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六年夏日,曾紀澤到達彼得堡。由於之前崇厚已經和沙俄國簽訂了關於伊犁條約,沙俄國人覺得煮熟的鴨子飛了,本就很惱火,更何況大清本就弱於沙俄國,主客觀的條件使得曾紀澤談判的難度很大,他早就聽聞“俄人桀驁狙詐,無端尚且生風”,也研究了總理衙門的文件,決定采取放寬經濟措施,但絕不放棄領土的方案,選擇用通商條件,換回伊犁,以保全國土為重。此前,在外擔任公使的經曆,也讓曾紀澤明白,弱國無外交。果然,他從遙遠的西歐乘坐火車抵達俄京時,雖然曾紀澤赴俄前做好了應付各種刁難,以及阻力的思想準備,但實際上他遇到的困難,比他料想的要複雜得多。
曾紀澤帶著隨行官員,走下火車,他見到四周沒有一位俄外交部官員出麵迎接,於是跟車站人員反複詢問,才打聽到出口的位置,隨性的人員對此破口大罵道:“可惡的沙俄國,老子早晚叫他吃屎!”
幾經輾轉之後,曾紀澤來到沙俄國外交部們,俄外交官答應出門迎接,曾紀澤在門外等了近一個小時,隻見一個高大魁梧的沙俄國人走了出來,對曾紀澤喊道:“我是沙俄國尚書格爾斯,你就是曾紀澤?老幹什麽的?”
第一次拜會,就受到對方如此冷遇。為了完成使命,曾紀澤強忍怒火答道:“在下正是曾紀澤,是奉大清皇帝之命,來這裏向俄皇呈遞國書。”
格爾斯冷笑一聲,依舊不敢相信,繃著臉問道:“不知貴欽差是來常駐沙俄國,還是特來辦其他的事?”
曾紀澤明確回答道:“在下特為伊犁之事前來。”
格爾斯聞言不喜,又質問道:“此前,那位完顏使者來近一年,將兩國應辦事項與我早已商議妥當,並簽訂了條約,文件尚在我這裏,隻等兩國皇帝批準,你怎麽又來商辦?聽說貴國還將完顏使者治罪,還要反悔,莫非是要我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