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夜点头，这句话倒是没错，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将军用来对付戏子，有点战舰打蚊子，而且这种事，朝中的还是不要轻易露面。这要是到时候有人抓住这个小辫子一顿编造，别说那家伙的大将军之位保不住，搞不好连带蟾蜍公子在内，他们一家老小都要把脑袋当成滚地葫芦。
周若卿见状，倒是没说什么，今天她陪着两人去选香水的时候，就已经问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对，有时候转眼看过去，这群人好像都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靠近姜子夜，有些是此前的敌对，有些是趣味相投，有些则是顺水推舟中的恩情，但他们，无疑都是围着姜子夜转动。
倘若哪天真有天子围着姜子夜转，周若卿也不会觉得疑惑，这家伙有时候就像是那盏灯，很耀眼，却不刺目，该炽烈的，能熊熊燃烧，毁掉一切的可能，但是一沉稳下来，那一簇火苗又能点亮前路，比天上的日月星还要璀璨，他的漂亮，大概不是外貌，而是那股道不清，说不明白的感觉。
“对付戏子不能强来，这不是商业上的打斗，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姜子夜说道。
“下毒，毁了他的嗓子。”萧秦正忽然阴狠几分，有点此前跟着凌安师四处做恶事的影子。
“找人把他杀了吧？我听说黑市有很多人干这种事。”楼万宁很认真地提议。
“果然，还是要把他做成人彘，泡在坛子里，每天狠狠抽他耳光。”连牧田都思忖着说道。
一群人说了最解气的办法，但没一个是好点子。
周若卿娥眉一蹙，有些不喜，之前她还没发现，这伙人凑在一起，怎么一股子邪性。
她看向了牧田，真不希望他被这群人给污染了。
姜子夜深吸口气，无奈摇头，他在想，这群人的脑子能不能靠点谱？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办法？
随后，他看向楼万宁和萧秦正，说道：“他最近征用了船舫专门用来唱戏，我记得，这处船舫不是官家的，既然他要牌面，就把这个牌面给拆了，这件事情，就需要老萧去拜托金家的人，要是他们愿意帮忙，自然极好，要是不愿意也不勉强，你就说，我要公开挑战那戏子。”
“啊？”萧秦正一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上前摸了摸姜子夜的额头，嘀咕道：“差不多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楼万宁沉吟着，问道：“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他清楚姜子夜的行事作风，要是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说这种事，不过仔细想想，挑战当红的角儿，这胆魄的确不小。
对此，姜子夜只是神秘一笑，只是告诉楼万宁和萧秦正，只需要尽可能让更多人要挑战的事情就行。
还有一个关键是，船舫那边的合同，就看如何处理，实在拿不下来也不强求，但一定要让安同龄知道这件事情。
“你这是打算扰乱他的心思？”牧田认真的思忖，他虽然不太明白姜子夜这几步为什么，但让安同龄知道有人要破坏他登台唱戏，这等同下挑战书。
“对，到这里为止，事情是针对安同龄而设置，但更重要的是，我要知道是谁请安同龄过来的。”
姜子夜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安同龄这么大的角儿，不可能说来就来，能把他请动的，这背后绝对不简单。
其他几个人思考的没有这么深，但牧田在那些特殊的地方耳濡目染，已经将安同龄和那些人搭上线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子夜，没有说破。
既然姜子夜没有挑明，自己也不要挑明，否则，很容易影响后面的发展，搞不好会直接错失这次的好戏。
楼万宁深思后点头，道：“不管是谁他请来的，要先知道背后来人才行。”
这时，张赫张张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次他是官家请来的，不过县令那边说得含糊，我怀疑多半是更上面的人。”
这番话给了众人新的思路。
姜子夜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也许的确是官家的某位请来的，再加上前不久鬼脸回来的事，这两件事情会让他不自觉地联系在一起。此时，他看向了牧田，心里觉得，这杨府还是要去拜访一下，不管怎么说，最先得到的消息的，肯定是这位坐镇金陵的阁老，而且消息的来源必然是准确。
这个念头被他压了下来，他不希望蟾蜍公子知道，因为现在鬼脸的表兄就住在里面，要是这小子因为什么事情露馅，到时候很多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这之后姜子夜就没有说太多了，表明只需要把消息放出去，然后船舫租赁那边一定要让安同龄知道，最好是把所有的注意力进行转移。不管是谁，只要是人，一旦有更大的事情吸引注意力，那他当下做的事就会有一定松懈，张家也能从这里面顺利脱身，到时候再借助外力，那些贵人也不会多加干涉张家。
众人盘算了许久，但起头还是萧秦正和楼万宁，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萧秦正这些年混迹下来，也是有些人脉，再加上上次去金家的时候，和金家那位公子、小姐都有些结交，自从他改头换脸后，很多人对他的改观也还不错，毕竟时常和楼万宁混迹在一起，很多人都认为，萧秦正已经改邪归正。
再然后，就是周家这边利用香水的营销推广一下这个事情，借此再把香水的名头提高点，至于接下来一步，就是周若卿亲自去拜访这位戏子了，作为周家的家主，以合作的名义过去，远远要比楼万宁、萧秦正这些人好得多，而且周若卿是女子，那家伙不会有太大的防备心。
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的牧田提议要一起去，他会戴着面具，不会暴露。
虽然姜子夜有些担心，但架不住周若卿也这么说了，便索性把护卫的事情交给牧田去做。
虽然郝步来说，牧田彻底恢复还需要两个月，但这小子现在的战力也能对付一些不入流的角色，保护周若卿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