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裏，前身坐在門檻上，在咆哮過後，好似被抽幹精氣神。
薑子夜喘氣許久才緩過來。
他看著麵前骨瘦嶙峋的這副身體，嘴裏有股異樣味道在翻滾，腥味撲鼻，直衝天靈蓋。
就在抬頭的刹那，畫麵再度變了。
這次是在火灶房。
前身和巧兒靠在一起，兩人的手裏捧著熱湯，哈出熱氣都被他們當做寶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
當薑子夜靠過去的時候，他突然明白嘴裏的味道是什麽了。
是老鼠湯。
巧兒終歸是個姑娘，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隻是劈殺了老鼠，剝掉老鼠皮然後直接下鍋。
內髒沒有處理幹淨，那股腥味混雜在湯裏，令人作嘔。
“嘔～”
薑子夜忍不住，吐了出來，可詭異的是，他從嘴裏吐出來的竟然是隻老鼠。
死老鼠躺在地上，冒著熱氣，死灰的眼睛像是盯著自己，薑子夜頓時倒吸口涼氣。
他蹬蹬蹬退後好幾步，手臂扶著門框，好半晌才感覺嘴裏的味道消除大半。
當他抬頭的時候，前身的碗裏已經空了，連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接著，他笑看著巧兒，說道：“很好喝。”
“少爺，等冬天過去就好了，我們會活下來的。”巧兒放下手裏的碗。
她的碗裏，還有很多湯，她知道不好喝，但不喝就要死，她知道的，這個家，快要絕了。
薑子夜咽了口唾沫，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好似要去觸碰那張凍得通紅的臉蛋。
門邊，前身抱著巧兒，用衣服蓋在她身上。
他忍著淚，帶著不甘。
“少爺，說故事吧？”
巧兒的頭埋在前身懷裏，她感覺到了溫暖，盡管很少，但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好，講故事。”前身笑容苦澀，想了想，說道：“就講，薑太祖的故事。”
薑子夜皺著眉，坐在地上，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