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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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頭疼腿疼,難以入睡,伴隨陣陣**,躺在**咬著牙獨自忍受。淮的母親睡不踏實,聽見她輾轉反側就醒來,揪心而無奈地用溫水給女兒熱敷,按摩,雙手握著她的腿輕輕活動。

母親一邊擰著毛巾一邊念念有詞,說:“原來那個學生就是你跟我說起過的簡生啊。我看他也是個誠懇的人,他若有心照顧你,也算是蒼天有眼。我也老了,怕是有什麽事情,自個兒身子骨都不靈活,也照顧不好你。我看得出他對你的感情。過去我還一直數落你,叫你不該跟他走那麽近,現在看來,事情都過去了,他還回來看你,也算是有情有義。他願意照顧你,你也就不要與他生分,我這個做母親的,心中也能放得下。好歹,能照顧多少就多少,能多久就多久吧……”

母親上了年紀之後總是把什麽事情都兀自越說越悲涼,淮難受地忍不住說,媽,您什麽都別說了,是我不孝。她轉過臉去向著牆,眼淚無動於衷地滑落下來。

她們在臥室弄出聲響,客廳裏睡在沙發上的簡生便醒了。他起身走過去,從虛掩的門縫看到淮的母親佝僂著的背影。淮發痛時的呻吟聲不時地傳來。

簡生輕輕敲門,然後推開門走進去。他蹲下身子來對老人說,您歇息一會兒,我來照顧淮吧。

老人看了他一眼,默默站起來,坐到一邊。

鍾聲響了,聲音在寂靜昏暗的空間內回**。淩晨兩點。

淮服下了藥片,說,我沒事,很快就會好的。你們都去睡覺。

簡生卻不走,坐在床邊守候。淮眼睛微閉,兩人在燈下相對無言。

良久之後,淮囁嚅著對他說起,簡生,我曾經讀到一個喜歡的作家的文字,她寫,我說人生啊,如果嚐過一回痛快淋漓的風景,寫過一篇杜鵑啼血的文章,與一個賞心悅目的人錯肩,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