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本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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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把有身孕的消息告訴以明的時候,以明當即就皺了眉,沉默不言。她一下子就心涼。跌入穀底。

以明沒有表態,隻是自顧自坐到沙發上去看電視,然後背對著她,沉著地說,我們商量一下怎麽處理它。

但這所謂的商量的結果,康以明也並沒有對這個孩子的存在提出任何意料之外的打算:還是去打掉吧。他淡淡說。

我以為你會與我結婚生子。知秋麵對他,神情幽暗如潮濕青苔,輕輕地說道。

她聲音這樣的輕。好似幻滅於風中的血紅秋葉。

以明心裏痛了一下。但也僅僅一下。他知道這個孩子不能要。未來是未來,誰都不知道。曾幾何時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停下來。但終究又還是太年輕,一切都如此旺盛。女人如踩在腳下的鬆軟綠茵草地,他盡可以在這草地上奔跑馳騁……他要的是如此自私灑脫的酒肉天地,所以不會長成一棵坐懷堅定的大樹。那樣必有太多承擔,他並不希望過如此的人生。

另一條路的人生,他大概永遠不會懂得。也不願意懂得。

但是與知秋算來也是有十幾年的相識,再如何也算是有緣有分。新的他想要,舊的他也不願割舍。他抱著她說,我帶你去。陪你一起去。

知秋欲哭無淚,靜靜說,不必了。

你何時決定去,我陪你。這幾天注意身體。

他忽然溫和,叫她內心如草葉揉碎一般充滿幽涼的汁液。

真的不必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以明又沒有回家,餐桌上照舊留了幾千塊錢給她做生活費——比平日多出好些,或許是打掉孩子的費用。她心裏明白他是在另一處房子裏和一個新歡女子私會。頓覺怒火急湧,一萬個不甘心。她咬牙切齒,偷偷找他,跟蹤他跑到那個房子裏,站在門口靜了一會兒,砰砰砰猛力敲門。以明當然是在,穿著大褲衩睡眼惺忪出來開門。女子懶洋洋睡在**,輕輕哼了一聲,扯上被子蓋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