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本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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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時不時會來看我。也在我和耀輝的住處留宿。

她已經走過了早前的夢魘,與那個世界基本上脫離了幹係。間或地交普通男朋友,或者來見我,似乎過得也還平靜。

她該畢業的時間卻沒有畢業證,我問到她的時候,她才說,曠課太多,早被退學了。我隻不過覺得惋惜,但我不會多問。

葉知秋沒有念完大學,這些年不知道她搗騰了些什麽事情,我不問,她也不說。至此她仍舊對此前的那段經曆守口如瓶。若無其事地繼續生活,又或許她是決意掩埋並且告別,給自己一個希望和新的開始。

隻是她不斷地對我說起希望和平常生活這等字眼,常常來我和耀輝的住處,慨歎一番:如果我也能有這樣平凡溫存的小日子,該多好。

如果如果。

人總是說太多的如果。其實現實世界隻有太多的但是。

但是葉知秋連一張正式的畢業證都沒有,找一份正式的白天工作談何容易。她不再傍大款,不再進夜場陪酒,不再化濃妝,穿得周周正正,去公司和單位麵試,要過日光下的生活……

事業單位都靠背景和關係,她都沒有,隻好選擇去公司。即便如此可她還是一無所有,不知道碰了多少釘子,有時候撲到我的住處來撒氣——什麽世道,上來隻問學曆,工作經曆,證書……

我覺得好笑,回答她,不問這個該問什麽。

她曾經進了一家小公司,不過就是從端茶倒水打雜做起,當過小老板的秘書,又摳門又色情,動手動腳也就算了,變本加厲直接說要她陪床,她氣得扔文件夾狠狠砸了那個人,頭也不回辭職就走,心裏恨得牙癢:為了做這麽個打雜小秘掙工資就要讓你白睡,老娘還不如像從前那樣做媽咪。

又再也不能指望男朋友來養活自己——他也是普通畢業生,也是在掙紮求職,沒錢沒房沒車,兩人的日子過得窮酸艱辛,還忙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