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雪

第十三章 一對“冤家”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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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立秋了,可太陽仍像個無賴似的往人們的身上撒著灼熱的光線,那一縷縷光線像一根根鋼針,紮在人頭皮上生疼。畢杏波腳下生風地瞪著自行車。來到廠子,令她沒想到的是,車間裏冷冷清清,機器隻開了一半,而廠辦公樓的走廊裏卻人頭攢動,像浮在水盆裏的泥鰍一樣格格怏怏。原來為把廠裏積壓的紗錠賣出去,廠領導要求全廠職工各顯神通,不管是工人還是幹部,隻要能把積壓的紗賣出去,就按利潤提成。畢杏波還聽說,如果積壓紗錠賣不出去的話,就得有一部分人下崗。廠辦公室走廊的小黑板上清楚地寫著,某月某日開優化組合會議,有一部分人已經先被優化回家了,但小黑板的字仍像一隻隻蒼蠅似的在人的眼前飛。本來,畢杏波想上班能開基本工資就行,夠毛毛和母親吃飯的了。可一上班看到這情景,她心裏像壓一塊大石頭。一下班,她沒精打采地回了家。毛毛一大上午沒看見媽媽,一聽見院門響,就從姥姥的懷裏往出掙,“這孩子耳朵才尖呢,離老遠就聽見你的聲了。”母親把毛毛抱出來說。

“哭沒哭?”畢杏波滿臉是汗。

“沒大聲哭,有點唧唧,我喂了一個雞蛋黃兒好了!”母親把毛巾遞給畢杏波。毛毛張著手讓媽媽抱,“等一會兒,媽媽喝口水再抱你!”畢杏波把母親晾的涼開水一飲而盡,她抹了抹嘴衝著女兒拍手說:“來吧,媽媽抱抱!”

“先別給她吃奶,你風風火火地回來歇會兒再吃,要不,孩子該上火了,告訴你多少回了也沒個記性。”母親埋怨女兒。

“媽,丁力軍幾點走的?”畢杏波若有所思地問母親。

“你剛走他就走了,有啥事兒啊?”母親急切地問。

“沒事兒,我在單位沒看著他,就問問。”母親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

“單位要減人增效,你咋不告訴我?”傍晚丁力軍一進門畢杏波就問他。“我說不讓你上班,讓你在家帶孩子,你偏要上嘛?”丁力軍嘟囔著說。“不上班,靠你養我們呢?掙那倆錢還不夠你自個喝酒呢。”畢杏波瞪著丁力軍說。“那就上,你準是第一個被減下去,不信你看著。”丁力軍為自己倒一杯水。畢杏波剛要發作,母親抱著毛毛進屋,她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