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

15十九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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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號,何硯親自跑了一趟醫院,把許惟的行李箱送過去,這邊的工作就快結束,他順道提前道個別。

他到病房的時候,許惟已經睡著了。

鍾恒接過行李箱放好,何硯拍拍他的肩,低聲說:“她這睡著了,你有空閑不?出去喝點?”

鍾恒朝病床看了一眼,走到桌邊從衣服口袋裏摸出個煙盒拆開,給許惟留了句話放在床頭。

醫院往前走半條街,有吃飯的排檔。

他們沒點多少食物,倒是要了幾瓶脾酒。何硯全都打開,整瓶推過去:“總算是了結了。”他仰頭倒了一大口灌下去,問道,“你後麵怎麽打算?”

“還在想。”鍾恒說,“沒有決定。”

“老趙上次還說過,你這個人太隨性,沒什麽顧忌的、覺得做警察有勁就去了,遇到看不慣的事兒轉頭就能幹幹脆脆走了,一點沙子也不容,好像做什麽決定都隨心所欲,輕鬆得很。”

鍾恒喝了口酒,承認:“那時候不需要規劃,一個人胡亂過怎麽都成,想做什麽就去試。”

“現在不一樣了?”

鍾恒沒作聲,沉默了一會,頭點了點。

何硯也大概明白了,說:“也好,隔了十年還能到一塊兒,這多大的緣分,是該好好珍惜,準備什麽時候辦事?”

鍾恒低頭笑:“這得聽她的。”

何硯也笑了:“到時要有空,我也給你們送祝福去。”

“謝了。”

兩人喝掉幾瓶脾酒才散。

鍾恒獨自沿著街道往醫院走,地上的影子跟隨著他走過幾盞路燈。到了醫院門口,他沒立刻上去,在樓下小花壇的石階上坐了一會。

酒勁兒上來了,鍾恒仰著頭,抬手揉揉額,摸出手機給趙則撥去一個電話。

趙則那家夥不知在忙啥,鈴聲響了半天才接,大嗓門炸著:“鍾恒,你還真是樂不思蜀了,我都快把咱們旅館裝修完了!你到底啥時回來,我昨晚想泥鰍都想得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