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他們誰也沒有主動跟對方講話,唯一的交集似乎隻剩每天傍晚的一趟6路公交車,就像現在。
許惟一手握著扶杆,低頭摸出兜裏的電子表:五點二十六分。
還有三站。
今天走得晚了些,車上人多,已經沒有座位,許惟被擠到車廂後頭,她找了個空處站著。
而鍾恒站在前頭,在司機師傅旁邊。
最近一直如此,都是這麽一前一後。
車拐了個彎,許惟微微晃了一下,拽著扶手站穩,突然感覺身後的人靠了過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是個皮膚很黑的男人,三十多歲模樣,長相有點凶。
許惟往旁邊縮了縮。
上了新修的長風中路,公交車速度稍微快了起來。
許惟腰臀又被人撞了一下。她意識到不對,回頭瞪了那人一眼,鬆開扶手,換到旁邊的另一個空處。
沒站一會,那男人不知怎麽也挪過來了,他佯裝晃了一下,一把抓住扶手,剛好碰到許惟的手。
“你幹什麽。”許惟猛地縮回手。
那男人笑了一下:“這車晃的……”
話沒說完,一個黑書包砸他臉上去了。
鍾恒幾乎是衝了過來,揪著他的衣領兜頭送上一拳:“你丫想死啊!”
這一幕太突然,周圍乘客驚叫。
恰好車到站,司機猛地把車停下:“幹什麽幹什麽!”
有乘客幫著回答:“這人欺負小姑娘!”
司機吼著:“怎麽回事,先別打!別動手!”
“神經病啊——”被打的人摔在地上,吐著唾沫罵了一聲,鍾恒還要上腳,旁邊人把他拉住了。
車門已經開了,那男人見勢不好,連滾帶爬地躥下車,臨走前還甩了句狠話:“你個小崽子——”
有乘客上車,堵住了路。鍾恒氣得要瘋,使勁往外擠,要追出去,卻被人拉住了,那隻手小小的,軟軟的,一下攥住了他的大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