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去了山下的民俗村,附近都是古樸的民居,道路沿著河。鍾恒一路開車,他們在小街的石階上歇腳,旁邊有一溜小攤,賣甘蔗的大爺拿著彎刀削得飛快。
許惟看著河對麵,那裏有家賣糖糕的,熱氣直飄。
鍾恒問:“想吃?”
“嗯。”
“等會。”他站起身,從橋上跑過去,到了鋪子外頭,他在熱氣裏回看她,過幾秒,目光微微一頓。
師傅很快包好糖糕遞給他。
許惟看他走過來,拍拍屁股站起來。鍾恒將她一摟:“去車裏吃。”他聲音不低,話說完就帶著她走,腳步不緊不慢,但許惟已經覺察到不對。
一上車,鍾恒立刻說:“有人跟著你。”
他啟動汽車,沿河開出去,後頭很快有輛黑車跟上。
天邊大朵的棉花雲胡亂飄**,太陽時隱時烈。
午後兩點,最熱的時間。地表泥土被烤得焦幹,汽車駛過,揚起一路飛塵。
河道轉了彎,跟隨另一條雜草叢生的羊腸小路流去,而這條大路筆直地往前延伸。一個小時後,大路逐漸變窄,兩側是荒蕪的旱地,幾座廢棄坍塌的土磚房從車窗外極速飛過。遠處山影連綿,正前方視野可及之處毫無障礙物。
這一片早在三年前被政府征去,原定在此建造加工廠房,但項目至今未動,附近村民卻已全部搬遷,遺留的隻有幾個空無一人的廢村落。
許惟緊盯著後車窗,那輛黑色吉普仍然死追不放,絲毫沒有因為跟蹤被發現而有所收斂。
鍾恒也沒料到對方如此光明正大。照現在的情形,在甩掉他們之前,很可能油量耗盡直接拋錨,但眼前荒地無處躲藏,對方目的、實力都不清楚,正麵杠上太冒險。
“安全帶係上。”他說。
許惟回過頭,一句沒問,立刻係好。
鍾恒打了個彎,將車開進旱地,車輪軋過雜草,迅速往綠樹掩映的舊村莊駛去。後頭吉普車內的三人見這一幕,同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