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街五號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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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人愛著的男人,是幸福的。

而一個知道別人深深地摯愛著自己的女人呢,那當然就更幸福了。

她愛他,他也愛她,而且愛得那樣深,愛得那樣久,可是,命運卻使他們到不了一起。這自然是一種痛苦,如今偏偏又讓他們朝夕相處,天天見麵,那就是痛苦之上,更增添一層熬煎了。

難道花園街五號果真會給居住過的人,帶來不幸的命運麽?過去這樣,現在這樣,難道永遠也是這樣?

要是你了解花園街五號的曆史,準會這樣看的。

古老的房子總是要留下時代的印記,生活的痕跡。難道那種重複的悲劇,雷同的結局,類似的命運,也永遠在這幢房子裏留下來麽?不,不會的!劉釗這樣相信,呂莎也這樣相信,一個嶄新時代的開始,就意味著這幢房子的噩夢的結束。

可是韓潮送走丁曉,站在院裏碧綠的草坪上的時候,那群吃完食的鴿子,又回到頂樓窗前的鴿籠裏探頭探腦,鑽進鑽出地忙碌著,咕咕著。這不由地使他皺起眉頭,想起那封檢舉信,想起他對劉釗和呂莎前景的隱憂,想起高峰的賞識,想起自己把大個子從魔瓶裏釋放出來。哪料到巧得不能再巧,正是花園街五號又到了它的更新期。他不知會以什麽方式,離開這座美麗的院子?而新的主人,又是以什麽方式住進來?

新陳代謝是一種正常的曆史現象,但在花園街五號卻常常表現得不同一般,難道——韓潮苦惱地想——誰也不能擺脫?為什麽偏偏是劉大巴掌的兒子?他想不通!

——也許,我把這個故事講得未免玄虛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