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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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要她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了。

一個周五下午,外麵下著雨,她坐在空****的會議室裏。身後有微微的響動。她立刻明白,他到底來了。

起身的時候,腿被椅子背絆著了,她想推,使的勁過大,椅子被嘩啦一下撥倒在地,他笑了一笑,過來扶住了。她碰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那前幾日還沉靜著的麵目一下子離去了,相反,顯得很緊張,像在想一件重大的事情,又像是背上壓著點什麽,就是那樣。就是那樣。陌生感頓時消失無蹤,她在心裏喃喃地告訴自己:

就是他,就是他。

他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他隻是來看看她,問她工作好不好,最近好不好?

那天晚上,她敲了他辦公室的門。還在那張黑皮沙發上,他靜靜地要了她。過程仍舊很快,來不及有更多的表現。可是她喜歡。她光是看著他的臉,就被巨大的快感淹沒了。她在他身下顫抖。

半年時間,他前前後後一共找過她五次。或者在開水間,或者在五樓。有多少次她等得心都焦了,他不來,可卻總在她以為不可能的時刻,會出現。他說:

今晚你來麽?

這怎麽可能是詢問?她當然會來。她會悄悄地在開水間等著,確保所有的動靜消失,所有的門緊閉,所有的燈熄滅。

他至今沒有留給她手機號碼。她想問來著。她想問他究竟四十幾,四十三還是四十四?她想知道他的老家是哪裏?她想說電視劇裏的廢話,她想聽電視劇裏的廢話。那些廢話一句都不是廢話。

有次,他仍然停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他,料到他有話說。他把頭湊近她耳邊,她個頭矮,他的上身弓成蝦一樣的。他說:

你多麽安靜嗬。

本來有許多話想說的,他這麽一說,她立刻明白,她最好少說話。倒是他自己,斷斷續續地說過一些閑話,說他看不慣咋咋呼呼的女人,不喜歡一點城府也沒有的女人,不喜歡太豔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