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根弦
1.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你對一件事情反複絮語，如一位老太太一樣嘮嘮叨叨，不斷地重複、重複、再重複，那麽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
重複是必要的，因為重複重要。
對於反反複複修改著的設計方案，在6月份的時候仍在反複修改，用專家們的話說，叫做完善方案。可是，時間不等人，珠海機場改建，已被國務院批準立項，係珠海市三大重點工程之一。
設計方案如十月懷胎，該分娩了。總設計師林學聖此時除了吃飯、眯上兩個小時外，其餘的時間全都趴在圖紙上。
麵對這樣複雜的設計，周圍的眼睛無不流露出一份擔憂：林總將作何取舍呢？
設計方案必須達到工程的目的和要求，但又不得不考慮到經濟效益，這就是林總麵臨的矛盾選擇。
由於方案的複雜性，他三番五次地將修改方案交由設計部、指揮部、學院有關專家審閱，不斷地聽取方方麵麵的意見，再將意見又畫入線條之中，擦了再畫，畫了又擦。他不是怕承擔責任，不是為自己留下回旋的餘地，這種心情隻有自己心裏最清楚，完全是對科學嚴肅認真的態度。他不是那種圓滑之人：萬一失敗，方案大家都討論過，與我無關！
他不知別人怎麽去想。
他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別人怎麽想。
陷在工程質量與經濟效益的兩難境地的林總，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
現在什麽都來不及去想，必須在兩難境地中找到一條科學的出路。
一切都有待未來來證明。設計師是一個很榮耀的頭銜，但時下卻不是一件很美的差事。
唯一令林總寬慰的事情是手頭的優秀人馬，這使一片陰暗的炮台山陡然變得光明起來。
這片光明屬於設計部。
在這片光明之下，林總的設計方案明朗了。工程設計的語言是沒有文學性的，但我們完全可以從那簡潔明了的語言中想象其豐富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