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兒

甘二河送羊

字體:16+-

票兒帶人從新城回來,已經人困馬乏。喘息未定,他就集合隊伍,要去攻打保定城的日軍。眾人都疑惑不解,隊伍剛剛打了一場惡仗回來,至少也要稍事休整一下啊。票兒笑道:“這叫出其不意,撈他豐田一票。昨天夜裏,我們疲憊,豐田也不是鐵打的麽。”

李滿江一旁皺眉說:“票司令,我讀過兵書,以疲憊之師,加之勞軍襲遠,此是兵家大忌呢!你再想一想嘛!”

票兒哈哈笑道:“師爺啊,收起你的兵書戰策吧。古人的話兒,解不了眼下的事兒。鐵龍、鳳池,你們收拾一下,咱們這就走。”

當值午夜,票兒就帶著隊伍悄然下山了,他已經選定了攻擊目標,直接攻打駐防在保定城東門的日軍軍營。夜色沉沉,細雨先如絨毛一般漫天茫茫,漸漸地就緊了,像無數根鞭子淩空抽打下來。票兒的隊伍在雨中潛蹤而行。

[《保定三套集成》記載,這一天是民國二十六年十一月初八曰(公元1937年12月10日,星期三)。陰蒙蒙的天空,突然嘩嘩地下開了大雨——讀者別誤會,這場大雨並非談歌杜撰。寫這篇小說之前,談歌曾查閱《保定民國史料》,書中確有記載:1937年12月10曰,保定真是下了大雨。這且不說,更為奇觀的是,《保定民國史枓》還有記載:民國二十七年十一月廿八日(即公元1938年12月30日),保定高陽、安新等縣,竟然下了三個時辰的暴雨。現在看來,已經進入臘月的天氣,天降大雨,確是讓人稱奇。上個世紀二十年代至五十年代,華北地區雨雪天氣頻繁,保定近乎是一個水城。不似這些年,保定連年幹旱,地下水嚴重缺乏。浩**的白洋澱,也幾近幹涸了呢!]

董鳳池解放後口述過這一個奔襲的情節。那天票兒的情緒很好,甚至在雨中唱開了戲文:“天助我等成功勞……”董鳳池說,票中采取這次行動,並非一時心血**,胸中沒有個掂量。票兒事後曾對董鳳池講,那天進城與豐田談判,他已經乘機把城中的情況看了個大概。他把吃飯的地方選在“一招鮮”,不僅隻是為了脫身方便,更是為了觀察東城門的駐軍情況。他看出那裏的日軍駐防薄弱,也就是有二十多個日軍和四十多個皇協軍駐守。票兒算計,豐田剛從徐水撤軍回來,已經人困馬乏,又趕上這樣一個風雨之夜,東城門的戒備一定鬆懈。打豐田一個冷不防,搶奪一些槍支彈藥,肯定是個便宜。可是,十分算計,九分人算,一分天算。票兒哪兒都計算到了,就是沒有考慮日軍的接應速度驚人。本來,他們偷襲得手了,殺了二十多個鬼子和四十幾個皇協軍。可是撤退的時候,駐守在城北的日本人竟然趕來救援了。並旦還調來了兩挺重機槍。兩挺重機槍形成了一個火力交叉網,票兒的隊伍就像被割麥子一樣,立刻躺倒了一片。票兒立刻紅了眼睛,他哪肯吃這個虧呢,他搶過來一個炸藥包,就要冒死衝上去炸了那兩挺重機槍,董鳳池與霍鐵龍慌忙撲過去,把票兒硬拖了回來。